北京青年报 | 王辉耀：国会山之乱凸显美国民粹主义困局

2021年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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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6日发生的冲击美国国会暴力示威活动，将近年来美国民粹主义推向了一个新高潮。特朗普执政四年来，美逆全球化思潮接连抬头，民粹主义运动多次在街头上演。短短4小时，美国自诩的民主道德高地国会山遭受重创，“山巅之国”“民主灯塔”的美誉就此蒙上阴影。

显然，民粹主义危机背后是美国面临的结构性问题。人口结构变化加深了美白人群体的焦虑与担忧，加剧了白人与其他族裔间的冲突与对抗。同时，身份政治下贫富分化加剧、认同碎片化，不仅社会撕裂程度加深，也使美民主政治愈发陷入两极分化。输方情绪激动，不愿承认大选结果。在此背景下，美选举民主不仅未能凝聚共识、达成妥协，反而在各方权力斗争中趋于激化和失效。

美国内问题不断发酵，也是全球治理落后于全球实践的结果。经济全球化之下，国内问题国际化、国际问题国内化趋势加强，全球治理赤字伴随全球化发展而更加凸显。新自由主义思潮主导下，跨国公司加速全球布局，寻求最低成本与最高效益间的最佳组合，成为经济全球化最大赢家。但由于国际税收漏洞等，其所在国及母国并未随跨国公司全球发展而收获相应税收、就业等社会经济效益。同时，随着在经济金融化趋势显现发展，国家及国际金融监管不足不仅使传统制造业产业受损，也使财富分配不均加速发展。由此不仅社会生态受损，也加大了国家间及国家内部的贫富差距，这在高度资本化、国际化的美国体现得尤为明显。在美国经济脱实向虚发展中，少数华尔街精英攫取了大量财富增益，大部分美国民众并未从股价上涨中得益，底层90%人群的股市敞口已经下跌了近20年。据彭博社报道，今年新冠疫情正令美国经济发生重大变革，亿万富豪尤为得益，目前美国前50大富豪坐拥的财富几乎与半数美国人相当。

过去几年间，中美摩擦接连升级，主要与美政客对华指责打压有关。中国的确是全球化的主要受惠者，但无论是对两国发展还是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中美合作空间巨大，争取管控分歧实现良性竞争，仍应是两国关系主基调。

面对新冠疫情、经济危机、社会撕裂、政治冲突等重重困境，美部分政客转嫁国内注意力，接连甩锅中国，不仅无助于国内问题解决，也将在固步自封的意识形态困局中限制自身发展，错失更多发展机遇，甚至失掉其团结盟友的领导力和可信度。

中国是推动世界经济发展及完善全球治理的重要力量，中国在通过不断深化改革开放打造更加国际化、法治化、市场化营商环境，并将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双多边经贸投资协定等与广大亚欧非拉国家开展更深入联结合作。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中国发展的向好势头是确定性的，不会因美国的遏制而趋于崩溃。

因此，无论是应对国内问题、促进经济发展，还是重塑美国信心和全球领导力，美国不应在孤立主义和对抗中国的敌对情绪中进行自我修复，而应重回多边，在与中国开展合作中建立良性竞争，为系统性解决国内结构性问题营造良好的国际环境和氛围。

中美作为两个世界性大国，应共同寻求完善全球治理体系，使全球化发展更加均衡普惠包容。要让跨国公司这一世界经济重要主体、经济全球化重要推动力的运作更多惠及其所在国及母国民众，避免其因地区及国际税收规则差异性、国际金融管制不到位等因素而蜂拥海外“避税天堂”，造成财富分配的极大不平等。

拜登政府本月上任后将重回多边。经过疫情考验及美大选波折，各方应该认识到，制度体系及意识形态差异使东西方不同国家民众具有不同的价值排序、思维视角和行为习惯，应通过身临其境、沟通交流增进了解、求同存异。中美两国应在应对新冠疫情、气候危机等具体问题的国际合作中加强接触交流，共同承担作为世界性大国的责任与担当。

眼下，抗疫合作是中美合作面临的最大契机。面对严峻疫情，新冠疫苗是应对新冠疫情的最大希望。目前，全球已有超过30个国家和地区开始对高风险人群进行新冠疫苗接种，但接种人数仍十分有限，而且南北差距下疫苗接种鸿沟的存在也不利于全球整体抗疫取得胜利。中美欧作为世界三大经济体处于抗疫不同阶段，且在疫苗研发生产上具有技术、资金、人员等比较优势，尤其应加强疫苗合作。

未来，中美在应对气候危机、国际金融危机、WTO改革等诸多具体问题上仍将有较大合作空间。如果囿于意识形态和地缘政治竞争，将对地区发展合作带来极大损失和不确定性，也不符合广大欧亚非拉地区国家期待。

总之，美国应当从国会山之乱中有所警醒，以更加平和理性的心态看待美国和世界正在发生的变化，在自我修正的同时与各国共渡难关、共同发展。

 

文章选自《北京青年报》，2021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