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演讲全文】约翰·桑顿:今日中美关系更真实、坦诚、前瞻而有建设性

2020年11月27日
■ 美国总统大选结果初定,全球化未来何去何从?
■ 未来四年内,美国国内政治格局将如何塑造全球化轨迹?
■ 中国和世界将如何应对美国及其在全球化中角色的变化?

2020年11月11日至12日,全球化智库(CCG)举办第六届中国与全球化论坛。11月11日,以“全球化的十字路口:美国大选及其对中国和世界的影响”为主题的研讨会在线上举行。研讨会由全球化智库理事长王辉耀主持,修昔底德陷阱”提出者、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创始院长格雷厄姆·艾利森 (Graham Allison),美国布鲁金斯学会名誉主席约翰·桑顿 (John Thornton),《世界是平的》作者、美国《纽约时报》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 (Thomas Friedman),CCG联席主席、恒隆地产董事长陈启宗 (Ronnie Chan),CCG顾问、财政部前副部长朱光耀参与研讨。

约翰·桑顿认为对即将上任的拜登政府,中美两国领导人和人民之间的交流不仅对双方有益,更对21世纪有益。两国政府必须建立信任和互相尊重,展开大量对话,高层之间进行面对面高级别、深入的工作方针交流讨论谈判。拜登政府可以成为国际问题上积极参与者,积极寻求解决方式。美国政府也将把中美关系作为国际领域的第一要务。外交政策上,拜登政府将提供高质量的、理智的、切合实际的长远方案。

 

 

以下为约翰·桑顿先生的主要观点:

三十多年来,我一直热心参与中国事务、观察与学习中国。我始终认为,中国崛起有益于中国人民、其邻国与世界,包括美国在内。

与三十多年来所有与中国打交道的人相同,我也在很多场合看到听到中国崛起将放缓或停止的理由。近20年前开始在清华任教时,有人告诉我,中国教育体系令人印象深刻,实力雄厚。但它无法培养出有创造力的学生。这个谬误在我执教第一堂课上即被打破。

大家也多次听说中美关系如何处于拐点,暗示它可以步入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向。我一直对这样的想法表示怀疑。今天依然如此。

特朗普政府在执政初期,许多人认为中美主要问题是贸易。后来发生了什么?高度专业,优秀的领导团队建立了高效的中美关系,每人都在为自己的国家利益着想,他们工作做得很好。即使今天,在关系紧张许多来源中,贸易渠道仍开放有效。

这种情况如何发生?刘鹤副总理、贸易代表莱特希泽,财政部长姆努钦的行动建立了真正的信任和相互尊重关系,不是表面文章,而是真正的信任与尊重。他们努力实现这一目标,也成功了。他们在充满困难挑战情况下做到了。从信任和尊重基础上,其他一切都会随之而来。

我强调这一点,提醒我们,我们都应努力做到建立信任和相互尊重。虽然这往往听起来很容易而且掩盖其重要性。

长久以来,世界保持惰性,安于现状。这可以理解,大家不想打破稳定。我认为虽然特朗普政府引人不快,暴露了潜在现实,但给美国带来向好的转变。

这样做实际结果加速中美关系必然演变。今日的中美关系,一些人看来岌岌可危。我认为,它更真实、坦诚、前瞻而有建设性、对两国均有利。

我的预言能否实现,取决于我们,取决于两国领导人,取决于两国人民。当选总统拜登与其外交团队可以视为是理想的。把当前形势,现实摆在面前,并使之与习主席与其外交团队在本世纪互利合作。

这是非常高的要求。我给大家读一段文字,这段话可让中国听众清楚了解到目前美国精英外交政策人士如何看待中国。美国外交政策思想家和行动家或多或少达成的七点共识

1)中国将超越美国成为技术强国,从而取代美国成为世界经济主导力量;

2)中国将削弱美国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主导地位,削弱美元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地位;

3)中国将取得足够的军事优势,以震慑美国及其盟友,使其不介入任何有关台湾、南中国海或东海的冲突;

4)中国将充分削弱美国实力和影响力的可信度,使那些目前倾向于与中国抗衡的国家转而与中国结盟;

5)中国将深化和维持中国与其最重要的战略伙伴俄罗斯的关系,以抵御西方压力;

6)中国将巩固“一带一路”倡议,形成支持中国政策雄心的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集团,为未来以中国为中心的全球秩序奠定基础;

7)中国将利用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在国际机构去合法化和颠覆不利于中国利益的倡议、标准和规范,特别是在人权与国际海事法律领域,同时推进国际秩序新等级,称之为“人类命运共同体”。

我们该何去何从?信任和相互尊重必须从候任总统拜登和习主席高层领导人开始。这应该不难。他们彼此相处时间已超任何一位美国新任总统与中国现任总统相处时间。

两国领导人应该在新一届美国政府节点早些会面,重新建立个人联系,而不期望实质讨论。两国领导人应同意在今年晚些时候见面,进行一次完全实质性的讨论,由其各自团队在此期间准备。而在这中间,应该经常沟通。这正是特朗普总统和习主席在特朗普刚上台时的做法。这也行之有效。

两国领导人还应指派高级别工作团队,为所有重要问题制定路线。包括这些问题的排序、责任,以及解决的时间框架,要求高层团队按照刘鹤-莱特希泽模式面对面工作。这种模式每一次均可成功。这样的过程会使两国安心稳定,并且可以改善结果。

讨论环节:

我想强调当选总统拜登,从政48年,在外交关系有很深造诣。这来自拜登本人气质与性格。他可以团结众人,解决问题,爱好和平,摒弃仇恨。他想成为建设性的参与者,并与任何国家合作,尤其是中国。

毫无疑问,下个世纪最重要的地缘政治生态就是中美关系。作为美国总统想对美国和世界做出重大贡献,最好能做的就是把中美关系归入自己的范畴,与世界上任何其他关系区别对待。

要排序,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能做。一些事情现在就可以做。如果把美国在2008年金融危机中试图合作的方式与在新冠疫情危机中不合作的方式比较,美国没有理由应该这样。中美也没有理由不能在影响两国与世界的问题上很好合作。

还有一点,拜登政府中外交政策专家素质很高。我称他们为理智的中间派 (sensible centrists),非常注重过程,具备深度与长期思考。我想这一点在中国同行那里会得到高度认可,他们已认识多年。

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以专业方式,较短时间内,中美会有建设性的接触。这并非易事。但尽管如此,我们拥有能够解决这些问题的人。

(本文根据美国布鲁金斯学会名誉主席约翰·桑顿在全球化智库(CCG)2020年11月11日举办的“第六届中国与全球化论坛”的以“全球化的十字路口:美国大选及其对中国和世界的影响”为主题的线上研讨会上的发言整理,未经本人审阅,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