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G主任王辉耀接受英国独立电视台采访
2021年3月5日
2021年3月5日，CCG主任王辉耀在两会召开之际接受了英国独立电视台（ITV）记者的采访，就“两会”和中国发展及国际关系相关问题，接受了英国独立电视台驻华资深记者的采访。
英国独立电视台记者：中国的“两会”正在召开，新的“五年计划”也正在进行最后的研究和评估，你可以谈一谈这些对于对中国政府和中国未来发展的重要意义吗？
王辉耀：昨天，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开幕，今天，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也成功举办了开幕式。李克强总理也在今天向大会发布了政府工作报告。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报告总结了过去5年中国取得的成就，例如：在过去5年里，中国在总体上保持了相对高速的发展速度，中国提供了约6千万个新的工作机会，中国GDP总量从￥70万亿增长到￥100万亿。中国在过去5年里飞速发展。但更重要的是，李克强总理继续为今年制定新的发展目标，包括疫情复苏。然后他提出今年中国的GDP将会有6%的增长。在去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他并没有提出准确的数字。所以我认为，政府已经有决心来实现成这一目标，我相信中国也一定会达成这个目标的。在年前CCG和世界银行联合举办的一个发布会上，世界银行实际上预测中国今年GDP的涨幅将达到7.9%、因此，中国提出GDP发展目标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对世界经济来说是这也是一个提振信心的定心丸。还有更重要的是下一个五年计划，这在去年年底就已经进行了很多讨论，但这次政府会提出更多的具体的目标。所以我认为，这意味着通过实施第十四个五年计划，中国将继续高质量发展，所有这些改革的成果都将得到提高。更引人关注的是，还提出了2035年的发展设想。到2035年，中国的GDP会翻一番。我想很多事情会发生，特别是去年，中国成功打赢了脱贫攻坚战实现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所以在过去的四十年里，中国实现了8亿人的脱贫。所有这些都象征着今年是一个转折点，中国正在跨入一个新时期，也将成为新的重要的世界经济支柱。
英国独立电视台记者：您提到6%的这个数字，是否表明了政府对其持续增长的信心?
王辉耀：是的，我想总理在这篇讲话中实际上已经明确提出了今年的GDP增长是6%的目标。在那之前，很多人在猜测今年可能并不会给出明确的数字，因为新冠疫情尚未完全结束。但你可以看到政府现在非常有信心，因为我们去年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下，还保持了2.3%的增长。所以，现在政府有信心有能力去预测中国今年的GDP增长率为6%。我认为这对于世界经济来说也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每年中国经济能贡献世界GDP增长的30%。去年甚至贡献了大约50%。因此，中国经济保持6%的增长速度，这不仅是对中国经济的利好，也是对世界的利好。
英国独立电视台记者：您刚刚提到了中国对世界的贡献，同时也是我们期待看到的。在中国的“两会”期间，我们还了解到了很多关于要依靠自己来继续发展的讨论。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中国正面临着更加敌对的外部环境还有贸易战，这是特朗普总统任期的遗产，是什么导致中国追求自力更生，特别是在技术方面?
王辉耀：我想我们可能需要从两个方面去思考这个问题。首先，中国并没有发动贸易战，中国只是在被迫回应，中国不想与世界脱钩，可能前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先生希望中国这么做吧。但是，另一方面，这也给中国政府和广大民众敲响了警钟，那就是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我们已经看到了美国前政府对华为，抖音的制裁，以及一些其他的中国公司也遭到了制裁，我认为这对经济来说不是一个非常健康的迹象。所以我认为实际上中国可能是在被迫变得独立一些，如果美国继续这样的政策的话。但是，另一方面，中国也表示将继续开放。中国扩大自由贸易区，我们也在加大利用外资，中国在这方面有很多积极的进展。
所以我认为中国的态度是我们仍然希望与世界合作。这也是是中国要坚持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原因。中国有4亿的中产阶级，还有8亿刚刚脱贫的人口，所以我们必须要扩大内需，刺激国内消费，当然中国也需要有国际循环，因为只有这样中国才能真正与世界共同发展，相互促进。所以中国仍然会保持开放的态度。这是我认为的，因为现在我们已经在一个完全相互交织的世界，没有人真的能与他人完全隔绝。我们生活在21世纪，我们必须合作。我希望本届的美国政府更加务实，更加现实。正如德国总理默克尔所说，中国是一个有竞争力的国家，但我们也必须与中国合作。法国总统马克龙在慕安会上也说过类似的话。
英国独立电视台记者：在某些方面，特朗普总统引发的贸易战是否适得其反?因为，正如你所看到的，它确实给中国敲响了警钟。尽管疫情在其他许多国家造成了衰退，但中国的增长并未受到遏制，而且中国仍在赶超美国的轨道上。你是否认为贸易战确实在某些方面给中国带来了好处?
王辉耀：不一定，我认为这并没有多大帮助。比如说，去年中国的GDP的增长率只有2%左右，这可能是近年来的最低水平。美国的经济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们刚刚看到美国商会发布的一份新报告，基本上是说，贸易战可能会导致美国GDP下降1%。所以我认为中国不想打贸易战，但是我认为中国过去发展的所有东西，例如，我们有5G网络，中国现在有近500万个4G基站，5G基站现在中国有近100万个。中国拥有世界70%的高铁网络，10亿智能手机用户等。因此，中国已经建立了非常庞大的基础设施网络，可以为中国的GDP增长提供持续的强劲动力。中国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发展的大经济体，也可以依靠自己继续发展下去。这就是我认为世界需要去发现去了解和合作的地方。因为他们应该把中国的发展看作是一种机会，我认为对世界来说，因为，首先中国拥有了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其次中国是世界经济的引擎，尤其是在后疫情时代，第三，我认为尽管中国有一些不同的制度，但是中国五千年的文化从来没有中断过。这次的疫情，中国的逆势崛起，应该让世界思考如何才能与中国合作，求同存异，共同发展。否则，如果我们都将对方视为对手，保持敌对的太多，后果是不堪想象的。所以我们可能也得面对现实，这并不是历史的终结，所以我们必须考虑到世界的多极化，有不同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世界的多样性。中国实际上是很好的。我认为这也拥抱了全球化，拥抱了由美国和其他七个国家领导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的体制。在后疫情时代，我们可以建立一个新的世界体系。我们需要加强全球治理，世界贸易组织还有气候变化，当然还有基础设施等等问题都需要急需解决。我认为中国的成功因素之一是中国正在发生的基础设施革命。我们可以向全世界推广。所以我认为我们可能会有一个世界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为什么我们不把亚投行提升为世界投资银行呢？美国，欧盟，中国，英国等等我们都可以合作起来，共同商讨这些问题。所以在接下来的75年里，在大流行结束后，我们要把大家团结在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不是去想谁拿走了什么。让我们把面包做大一点，这样我们就能分得更多了。
英国独立电视台记者：特朗普总统很好地把中国描绘成对世界有威胁的国家。他把中国描绘成一个全球主宰或寻求全球主宰的国家。他还提出了很多人权问题，在全球论坛上，讲了很多关于香港和新疆的问题，这引起了全球的关注，我想在这些问题上，人们质疑中国的不同制度。你认为中国现在需要修复自己的名誉吗？
王辉耀：我当然认为，前总统特朗普和他的顾问们确实极大地改变了这种说法。尽管在以往的交往中，难免会有抱怨等等，但我记得当希拉里克林顿以国务卿的身份访问中国时，口号是寻求共同点，让我们减少分歧。我们在同一条船上。我们必须互相帮助。这就是当时的精神。但非常不幸的是，当特朗普总统上台时，他的国家安全顾问麦克马斯特提出了一份《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在中美关系的历史上，这是第一次，他们把中国描绘成一个战略对手。像彼得·纳瓦罗，在美国有一段时间，那些非常反全球主义的，非常边缘化的，非常鹰派和民粹主义的代表基本上劫持了特朗普总统的议程，而且特朗普总统也很少去中国，除了总统访问。因此，我逐渐将这种言论与贸易战联系在一起，当然会传播对中国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在西方世界。但你会发现，即使是贸易战，其结果对美国经济和美国企业都没有好处。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看到各种各样的报告出来。这就发生了。但另一方面，我认为中国应该做更好的解释，更多的沟通，更多的对话，更多的轨道。我认为新冠疫情对这一点毫无帮助。没有交流，没有访客。我想，任何访问过中国的海外人士都会说，中国看起来和我们来之前想的不一样。所以他们会给出相当准确或可能大部分真实的中国图景。我认为那些虚构的东西，还有媒体的关注，有贸易紧张，然后是地缘政治紧张，再加上香港和新疆问题。然后由美国领导的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批评正在变得像雪球一样膨胀，中国已经尽可能为之解释了。但现在你所看到的在香港基本上就是一切恢复正常，股市现在已经很平稳了。现在想一想，那么为什么那些人的行为在美国就被成为恐怖分子而在香港就应该是为民主战斗的自由主义战士？当然，我想人们可能会越来越多地看到稳定下来的香港，因为所有的跨国公司都在那里做生意。所以现在应该减少对香港自治的干扰。因为如果你想想每4年，你改变政府所谓的民主模式，现在也有很多问题。现在看看中国的模式，实际上运行得很好，充分尊重了它悠久的历史，独特的文化，允许它实行独特的制度。所以我想新疆也是一样的。我不知道这个100万的数字是怎么来的，有时是200万，有时是300万。但是新疆在过去的六七年里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恐怖事件，也许以后也不会。现在也有人认为中国是正确的，有大约2000名外国政府官方记者，联合国官员访问新疆。我们欢迎更多的人来参观。因此，我认为西方对中国的偏见也很复杂。所以我认为双方都有沟通来改善这一点。就全球经济而言，主要经济体而言，但中国并没有变化，所有的批评都在这里。我认为这就是问题所在。
英国独立电视台记者：这就是下周在中国历史上这个关键时刻要讨论的内容吗？要展示中国已经取得的成功并改善这一体系正在发挥的作用？
王辉耀：这就是中国的体系。现在它得到了更多的关注，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当我们看到全球化的时候，因为中国的体系，你看，他们让8亿人摆脱贫困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于政府的努力。中央政府在这方面进行了有效的协调，国有企业，比如中国电信，中国联通或类似的公司实际上给农村地区一些免费的无线网络。这些都是政府的引导。还有当时的汶川地震，每个省都进行了对口支援，帮助汶川重生。当然还有武汉，中央政府迅速动员所有的省份支援武汉，5万名医护人员迅速集结，驰援武汉。所以，当面对大灾难，大危机时，这种体系是非常有效的。当然，所有的体系都会有不足。例如，华尔街1%的人的财富就相当于整个人口财富的50%。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贫富差距并没有缩小，甚至扩大了。这就是民粹主义出现的原因。这就是问题所在，但中国不能成为所有这些事情的替罪羊，不能成为特朗普总统获得权力的原因。但特朗普总统掌握了权力。由于内部这种差距很大。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中国政府很聪明。一方面，市场改革，私营部门的增长。但另一方面，他们也可以对市场进行调节。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带来8亿人口摆脱了贫困。西方政府通过税收分配，而中国政府可能通过另一种方式，比如，农民他们是不交税的。但是政府必须花费一大笔钱来帮助他们修建道路、桥梁和基础设施。所以你看西方政府处理的方式和中国政府处理方式是不同的。但从根本上讲，中国政府似乎能够更好解决问题，例如贫困问题，社会公平问题等，所以我们并没有像西方国家一样失控的民粹主义。因此，这确实表明世界确实需要多样性，中国也需要更多的包容。现在中国的“两会”正在举办，他们会总结过去5年。他们会总结在应对新冠肺炎时他们所做的正确的事情。然后他们会为未来提出另一个宏伟的目标。这也是中国成功的另一个因素，一个5年计划之后，在制定一个5年计划。所有的领导者，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我们不希望看到一个新政府上台，完全放弃了前任政府的政策。你也可以看到很多浪费。所以我认为这两种模式各有利弊。特别是在后疫情时代，我们，人们会发现一个新的世界体系正在建立。现在我们需要思考一些对现有体系的新补充。我们需要做更多的工作。
英国独立电视台记者：当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并谈论开放和改革的时候，你认为西方政府会把这当成我们要开放和改革，成为一个民主国家的迹象吗？当时有一种假设，即中国将采用同样的政府体系和经济体系。
王辉耀：我认为他们确实可能有期望,因为他们肯定认为如果你有一个自由的市场,如果你有一个市场经济,市场改革,然后你可以建立一个庞大的中产阶级,中产阶级将会需要更多的自由,更多的选票等等。但事实上，现在中国已经有4亿中产阶级，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中产阶级。可能是因为文化，因为中国人习惯了几千年的传统。西方发现中国并没有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但中国仍然是这个世界上人口的五分之一。我们始终都是地球村的居民，所以我们必须合作。自从中国加入WTO以来，中国的GDP增长了超过10倍，但我们看到中国是许多国家的最大的贸易伙伴，例如：澳大利亚、日本等。特斯拉几乎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公司，因为他们在中国有工厂，因为只有在中国的工厂在盈利。所以你必须想想中国给国际社会带来的所有好的东西，而不是说，好吧，他们没有和我们一样的模式。我认为这可能是非常狭隘的想法。因此，我们必须认真思考未来，以及如何找到一种和平共处的方式。当然，中国不是完美的，我们也面临很多问题，很多挑战。所以我们也需要与国际社会合作。我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我很高兴看到拜登总统给习主席打了个电话，向中国人们表达了他的春节祝福。我想接下来，中美关系会朝着更理性的方向发展。
（本文根据翻译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