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强森：去集中化但去全球化的世界肯定是非常贫困的世界
2023年11月21日
2023年11月6日，由商务部和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主办，全球化智库（CCG）与中国国际进口博览局共同承办的第六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暨虹桥国际经济论坛“提升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分论坛在上海国家会展中心举办。会上，麦肯锡全球研究院院长华强森发表以下观点：
感谢主持人，很高兴能够在这里看到很多的老朋友、新朋友。“全球化已死”，这种观点其实很夸张，我们当然会面临一些困难和挑战，但我觉得我们有非常强劲的基础，为什么当今世界依旧是全球化的环境，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推进全球化进程？
首先从技术层面来说，我们谈到距离，由于集装箱化技术的发展，我们每年的运输成本都会变得越来越低，可以运达的地方也越来越远。
第二是数字化的作用，我们谈到更多解绑作用，比如说价值链，我们可以在不同地方完善不同工作，这当然也会带来一种外包式的服务和贸易，同时我们也谈到一些作为需求中心或者自己进行生产制造的新兴市场，我们看到对于所有制造业来说，亚洲显然是一个中心，我们当然也会和欧洲进行合作，通过贸易来实现合作和推进全球化很重要。
同时我们谈到中国的作用。互联互通并不仅限于商品的流动，也包括了服务业、金融业的流动，我们应当如何融入当下互联的世界当中呢？我们现在也面临着一系列问题和挑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更多聚焦于对当前形势的分析判断，比如地缘政治格局的演变，现在世界上有越来越多的地缘政治冲突，为全球化带来一些消极影响。我想说，我们都是互联互通的，世界是一个地球村，这是我们面临的现实。我们还会有贸易流动，包括集中流动，还有跨境物流活动。
现在有一些人很担心贸易流动能否安全稳定的发展，供应链是否稳定畅通。我想说，这种流动不仅实现了物理距离的跨越，同时也跨越了地缘政治的距离。如果我们参考不同的指标，可以发现双方或多方进行贸易其实都站在了地缘政治观点的完全对立面，但他们还是可以进行贸易的，贸易的集中流动在地缘政治方面存在着差异性或不一致性，这也是我们担忧的地方。
我们只关注货流物流，不考虑我们的政治观点或贸易方的政治立场，会导致我们之间的贸易非常不稳定。我们可以回归本国，比如把产业转移到国内，但这种情况除美国之外并不常见。美国把物理距离缩短了，非常关注在本国进行生产活动，美国进口也已经下降了。其次，中国更多是远岸生产，更加注重出口，中美属于两个不同的极端。我们现在谈的更多的是将生产转回本国，这是在物理距离方面，如果在地缘政治方面我们关注所谓的友岸外包，可以看到非常清晰的趋势，尤其对于美国来说也是如此。
很多国家都希望能够和中美两国保持贸易畅通，中国也可以去创造出一种更加友好的贸易关系，但做好这件事情并不容易，我们观察美国的进口就会发现，亚洲的占比是越来越多了，其中的原因包括从中国转移出来部分产业。
在附加值方面，很多中国零部件去到了马来西亚、越南、泰国，然后再进口到美国，因此现在把整个链条的各部分互相剥离很难，这也给我们带来很多问题，新兴经济体就会面临很多问题，如何找到一个方法把这些比较集中的贸易流风险降低，去集中化但去全球化的世界肯定是非常贫困的世界。
有人对各国在全球供应链的集中依存感到不安，我们应如何依靠这种因素发展，我认为这是很正常的反应。但现实条件是并没有证据认为这种集中是好是坏，并没有证据表明更集中就更具有颠覆性。集聚是有原因的，可能因为供应商的工作做得非常好，以至于排挤掉其他供应商，所以擅长供应产品给客户，擅长照顾、服务客户，就能够拥有抗集中度过高的风险的能力，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也是有历史原因和演化原因的。
我们看到市场有衰退的迹象，其实是因为新的供应商会出现在市场上，有一些供应商也会一直留在这个市场上，市场会驱动着这种流动，如果我们依旧秉持开放的市场原则，我想会带来良好的结果。
另外一方面我们看到市场份额的流失，我们看到了现有市场上的竞争者，可能工作做得不好，忽视了市场需求等变化。比如日韩两国的机械行业，它们应该能够获得目前市场现有玩家的更多投资，我们发现韩国出现了机器行业夺走了份额。
正如大卫·布莱尔讲的那样，美国过去30年发生了什么呢？我们看到了缺乏行业政策，它也是一种行业政策，把我们自己的行业、工业送走了，我们也丢了很多钱，很多工业去了别的国家，包括中国。这并不是说有人在你不去采取任何行动的时候他就投资了，这难道是他的错吗？问题在于美国自己并没有做好更多投资，这些财富、利润、价值没有办法在美国重新获得投资，这个自然的结果也是美国要承担的，这也就是我们现有的市场玩家如何节节败退的原因。
《美国芯片法》执行细则出台，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竞争是很激烈的，市场还有整个世界都是会做出选择，未来要看我们究竟是不是能够以一个开放的原则继续来让世界经济运转。
本文依据嘉宾在由商务部和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主办，全球化智库（CCG）与中国国际进口博览局共同承办的第六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暨虹桥国际经济论坛“提升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分论坛上的发言速记整理，未经本人审阅，转载请注明出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