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绿：蓝皮书总结了新时期留学回国发展的趋势与特征
2025年5月28日
2025年5月26日，为进一步深化对新时代留学人员回国发展相关问题的探讨，国际人才蓝皮书《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24-2025）》发布暨“新时代中国留学人员回国发展的机遇与挑战”研讨会隆重举行。该蓝皮书由欧美同学会（中国留学人员联谊会）与全球化智库（CCG）联合撰写。在研讨环节，全球化智库（CCG）联合创始人兼秘书长苗绿做了以下发言：
尊敬的刘德顺书记、滕剑峰秘书长，各位专家：
大家下午好！
今天我们发布的《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24-2025）》全面回顾了全球及中国留学发展态势，并在深入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了促进我国留学健康发展的对策建议。下面，我将结合报告内容从全球留学趋势、中国出国留学变化、新时期留学回国的趋势与特征以及多措并举促进留学发展的对策建议四个方面作重点解读。
一、全球留学发展趋势
国际学生规模持续增长。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数据显示，2022年全球国际学生人数约为686万人，是2000年的2.3倍。尽管受新冠疫情影响，2021年国际学生数量短暂下降，2022年已经回升，比2021年增长了6.5％。总体看，全球留学规模仍保持增长态势。
留学生主要由中等收入国流向高收入国。2018－2022年间，来自中等收入国家的国际学生一直占全球总量的60％以上，且这一比例呈现上升趋势。2022年，中国以105.2万留学生继续蝉联全球最大生源国（占全球15.3%），印度以62.2万位居第二。在留学目的地方面，高收入国家长期吸纳了75％以上的国际学生。美国、英国、德国、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仍是国际学生最主要的目的地。
国际学生为目的国带来显著经济和就业贡献。研究表明，留学生已经成为接收国经济的重要推动力量。以英国为例，国际学生带来的经济贡献从2018～2019年的313亿英镑增至2021～2022年的419亿英镑，相当于每个议会选区增加了5800万英镑收入。在美国，2022～2023学年国际学生创造了约36.8万个就业岗位，贡献经济效益约401亿美元，2023～2024学年对应数据分别为37.8万个岗位和438.3亿美元。此外，国际学生还是创新创业的重要推动者：美国价值10亿美元以上的公司中约四分之一由国际学生创立。由此可见，国际学生不仅直接促进当地消费和就业，还在创新产业发展中发挥了战略性作用。
留学层次和学科呈多元化发展。发达国家普遍发现，国际学生在高学历阶段的占比更高：2022年经合组织国家中，本科层次的国际学生约占该阶段学生总量的5%，而硕士研究生阶段达15%，博士阶段达25%。在热门目的国，硕士生增长尤其快，表明更多国际学生追求短学制、高认可度的研究生项目。同时，国际学生专业选择更偏向STEM领域：发达国家平均约30%的国际学生选读STEM专业，高于本国学生水平。这反映了全球留学在层次和专业上的多元化趋势，也说明了国际学生更注重实际技能和职业发展。
二、中国出国留学发展变化
出国留学人数基本恢复，竞争加剧。根据UNESCO数据，2017～2022年间中国出国留学人数稳步增长。2022年中国在海外高校留学的学生人数为105.2万人，基本恢复到2019年水平。中国继续是世界最大生源国，但近年来印度等中等收入国经济发展快、留学人数猛增，在部分传统目的国已经超过中国。例如在加拿大，2018年起印度留学生数量已超越中国，2023年印度留学生占加拿大全国国际学生的41%，是中国学生的4倍；在美国，2023/24学年印度已成为第一大生源国；英国、德国等国也出现印度学生超过中国的现象。这一变化表明，国际留学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中国学生面临新的压力。
留学驱动力发生变化。在过去十余年，中国留学生增长的动因主要有：一是政策支持力度加大。2013年起我国明确“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发挥作用”的方针，并通过“一带一路”等倡议、简化签证、开放教育市场等措施，为留学提供便利。二是经济快速发展促使留学大众化。中国经济持续增长，使得更多家庭能够承受出国留学费用，90%以上的中国留学生选择自费出国。三是教育差异和多元发展需求。四是全球化背景下综合素质提升需求增强。总的来看，当下留学人员更加关注专业匹配和职业发展，追求教学质量的动机有所弱化，留学的实用主义和多元化趋势更加明显。
留学目的地分布趋于多元。虽然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韩国仍是中国留学生的主要目的国，2022年在这五国留学的中国学生合计占全国留学人数的63.2%，但越来越多中国学生开始选择其他国家和地区。一方面，德国、新西兰等国家凭借优质教育资源和生活体验吸引留学生；另一方面，法国、俄罗斯、白俄罗斯、爱尔兰、西班牙、匈牙利等欧洲国家，以及马来西亚、泰国等东南亚国家，都已进入中国留学生的前20大目的地。同时，中国香港近年来也成为热门目的地：2022年香港升至中国内地学生第六大留学目的地，近年赴港高校就读的内地学生人数迅猛增长（港大内地本科生占比由50.0%增至63.4%）。此外，随着“一带一路”推进，中国与共建国家合作加强。据UNESCO统计，2021年中国是150个合作国家中24国的主要生源国，在这些国家共有17万中国学生留学，占当地国际学生总数的15.8%。总体来看，中国学生留学目的地更加分散、多元。
留学学科趋于理工科和多样化。从所学专业看，中国留学生在欧美等国仍以攻读理工科、商科、社会科学居多。例如2022/23学年在美国的中国学生中近半数就读STEM专业，2021/22年在德国的中国学生中近60%学习工程学；但在法国等国，中国学生更多学习人文与社会科学。总体看，中国留学生在传统理工与热门商科之外，已逐渐覆盖包括人文社会科学在内的更多领域，这体现了留学需求的多元化和个性化发展。
三、新时期留学回国发展的趋势与特征
留学回国人员是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力量。每一代留学回国人员都为中国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当代海归在科技创新、教育、文化、卫生、公共治理、企业国际化等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他们参与国家重大科研项目，创立新型科研平台，缩小了中国与国际前沿的差距；他们把国际先进的知识、理念和管理经验带回国内，提升了中国高校和科研机构的国际竞争力。在创业创新方面，留学人员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掀起创业热潮，推动了互联网、新能源、生物科技等高新产业的发展。统计显示，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100余家中国企业中，约80%由留学回国人员创办或管理。同时，越来越多归国留学人员参与公共治理和国际交流，成为中国民间外交和“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力量，他们在全球事务中发出中国声音，为国家软实力的提升贡献力量。
留学仍是培养高端国际化人才的主要途径。留学回国人员中既有“钱学森”“邓稼先”那样的老一辈科学家，也有新一代具备国际视野、全局意识的青年才俊。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强调要培养更多具有国际能力的各类人才。自1978年以来，中国累计有656万各类留学人员赴海外学习，其中423万左右已经学成回国为国家服务。他们在各自领域逐渐成为国际化的中坚力量——回国创业的海归将先进技术与管理模式带回国内，推动了产业升级；回归科研和教育一线的海归则把国际化的教育理念与教学方法引入课堂，为培养新一代人才奠定了基础。近年来，中央政策也持续鼓励留学培养人才：2020年八部门意见强调继续通过留学渠道培养国家建设人才，2023年关于优化公派留学的通知提出进一步完善管理和服务；习近平总书记在欧美同学会成立110周年贺信中更是寄语广大留学人员“爱国为民、自信自强，开拓奋进”，投身创新创业，为强国建设和文明交流贡献力量。可见，留学仍将是我国培养高层次、国际化人才的重要途径。
留学人员回国呈现加速回流与就业压力并存的局面。疫情后留学回国热度显著上升。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留学回国人数首次超过当年出国人数，2021年当年回国留学人员突破100万人。截至2019年底，中国累计留学人员656万，留学回国人员423万，说明大批海归正在汇聚国内发展。与此相伴，回国就业的竞争压力也随之增大。近年来，回流海归增速超过本土高校毕业生增速，导致回国人员在就业市场中的占比不断提高。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调研显示，2023年已有工作海归比例下降至75.5%，退出劳动力市场者上升到16.4%，总体而言就职难度有所加大。总的趋势是：回国人员增多带来的人才储备为国家发展提供支撑，但也对就业体系和政策提出了更高要求。
回国人员的学历层次和专业结构不断提升。教育部统计表明，近年博士比例持续上升，从2014年的9.8%增至2022年的16.2%，越来越多高端人才选择回国发展；硕士仍是主力，但2017年以来略有波动，目前约占78%；本科及专科生比例逐年下降。就专业分布而言，理学和工学背景的留学人员占比稳步上升，2022年分别占到28.2%和17.5%；而管理学、经济学等传统专业的占比则有所下降。这表明我国回国留学人员的整体素质在提高，理工科等科技创新领域人才比重增加，更贴合国家高质量发展的需求。
四、多措并举促进中国留学发展
针对当前国内外留学发展新形势，报告提出了推进中国留学事业健康发展的系统对策：
整合资源、提升服务，吸引留学人员回国发展。依托教育部、人社部等现有平台，搭建留学人员回国综合服务平台，为海归提供就业指导、职业培训、信息咨询等服务，帮助他们了解国内市场与行业需求。同时，各级政府应结合区域产业特色和人才政策，为回国人员提供高效的工作和宜居的生活环境，完善落户、创业等配套政策，吸引留学人员在全国各地落户发展。国外同学会等留学人员组织也应积极搭建实习和学术交流平台，与企业、智库合作举办招聘会、沙龙、研讨会等活动，为留学人员融入国内就业和科研网络创造机会。
充分发挥海内外留学人员的人文交流作用。留学人员是中国民间外交和文化交流的生力军，应鼓励和引导他们开展国际学术、文化、志愿交流活动。可以设立专项基金支持海归在海外举办学术、文化交流或服务项目，加强跨文化能力培训，帮助他们在国际舞台上更好地讲好中国故事。同时，要规范交流行为，制定相应指导原则，引导海归遵守国际惯例，确保活动顺利开展并展示中国良好形象。
加强出国留学的保障服务。在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巩固“平安留学”工作的基础上，应进一步丰富留学前培训内容和形式。通过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为拟留学生提供中外国情、文化、政策、数字技能等培训，使他们出国前就能较好地掌握目的国教育体制和社会环境。邀请优秀海归分享经验，以案例指导方式帮助准备出国的学生做好留学规划和准备。教育部、中国留学网等平台可以整合各国政策动态、留学环境和国内企业海外需求等信息，提供留学选校、选专业、签证办理、回国发展等全流程指引。此外，应关注留学人员在海外可能面临的语言障碍、学术要求和文化差异问题，加强专业语言培训和学术适应指导，帮助他们更快融入当地学习和交流环境。
拓宽海归人才进入公共管理领域的渠道。建立海归人才选拔和推荐机制，对有志服务国家管理的留学人员提供机会。可适度放宽留学人员进入政府机关、科研机构和事业单位的准入限制，尤其在新兴产业部门和技术型岗位中引进国际化人才；还可以鼓励海归到中西部等地区挂职锻炼，将国际视野和创新意识带入地方治理，提升基层现代化治理水平。
完善政策评估与反馈机制。各地已出台众多支持留学人员的政策，关键是要确保政策精准有效。应建立留学人才发展数据库，持续跟踪留学人员成长轨迹；定期评估人才政策执行成效，收集海归群体的反馈意见，及时调整政策方向。只有通过数据化管理和动态评估，才能让各项扶持措施落到实处，充分激发留学人员的积极性和创造力，为国家发展汇聚更多海内外人才力量。
以上是《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24-2025）》总报告的主要内容解读。报告基于全球和中国留学形势的客观分析，在坚持原始数据和逻辑结构的前提下为大家呈现了当前留学事业的特点与趋势。我们相信，通过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我国留学事业将健康稳定发展，为国家实现高质量发展和现代化建设提供坚实的人才支撑。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