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伟文:新常态下赢在美国

2016年3月10日

2016年3月4日,由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和达信(MARSH)联合举办的“2016海外投资风险与机遇研讨会”在北京举行,并发布了2016年全球风险报告。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高级研究员、中国国际贸易学会中美欧研究中心共同主席、原中国驻美国旧金山、纽约总领馆经济商务参赞何伟文,做了题为《新常态下赢在美国》的主旨演讲。他从国家战略和企业战略两个层面分析了为什么要投资美国,继而从商业环境、投资风险和安全审查三个角度探讨了为什么能够投资美国,并分享了投资美国的一些重要因素。

以下是他的演讲内容

 

中国企业投资美国处在爆发期


  现在我们进入了新常态,中美贸易和投资也进入了新常态。中美经贸关系新常态有两个特点:一是贸易从过去高速增长转为微增长,1%到2%,而且将持续。二是双向投资,美国对中国的实体投资,不如中国对美国的实体投资,中国对美的直接投资超过了美国对中国的直接投资,而且这个情况还将持续。

  中国企业投资美国正处在爆发期,根据商务部的数字和美国比较权威的荣鼎集团的数字放在一起综合看,根据我们的官方数字2014年是爆发性增长,翻一番;去年超过了2014年,86亿的数字没有公布,但我是从存量匡算出来,不太准确,只做参考。美国荣鼎集团的数据倒过来,因为它没有公布存量,而是流量,根据流量算存量,但无论中国数字还是美国的数字都是极大的增长。

  进入2016年,二、三月份事情比较少。2016年头两周又有两笔大宗收购宣布,一是海尔收购GE appliance  department,二是万达收购Hollywood producer-Legendary Entertainment,这两个都是几十亿的。

  根据荣鼎集团的数字,从去年看特点:一是跨国并购是主要的,占到140亿,绿地投资18亿,因为绿地投资单向不会太大。一是投资迅速扩展到全行业,特别是高科技行业。再就是84%来自私人投资者。

  三年多前,2011年、2012年,当时我写过文章和在会上发言,说中国对外投资虽然处在走出去的很好的势头,但和全球总趋势有三大背离:一是投资的目的地,我们的75%集中在三个地方,香港、开曼群岛、英属波尔金群岛,世界的投资32%是在发达国家。第二个背离,我们的投资大部分在商贸领域,制造业投资不足6%,还有能源和矿产,而世界投资主要是在高端服务业和制造业。第三个背离,我们的主力是国企特别是央企,占到90%以上,而世界主要投资是私人投资者。过去三年来以美国为例,情况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我们的趋势和世界趋势逐渐趋同。

  中国投资美国的主要行业,大家看都比较清楚。过去是商贸房地产比较多,现在是金融、保险、信息、通讯领先。更大的是半导体。大家看这里面列出七个,其中两个完成了,一个进行,还有两个在传言,还有一个被拒。汽车零部件、医药技术的,现在对美国房地产和娱乐项目大量的投资,万达、绿地。

 

美国正在大力吸引外资

  SelectUSA(选择美国)每年召开一次峰会。今年的峰会还没有到,去年“选择美国峰会”在华盛顿举行,邀请全球4000家企业代表,主旨演讲是奥巴马,中国企业家都坐在前排。我们一般推介都是招商局长出来或者哪个市的市长出来,他们是总统出来,说明他们对投资的重视。而且有一系列的优惠措施,如果我们投资到他们鼓励的领域内,在当地注册美国公司可以获得联邦政府多方面的支持,包括资金支持。各个州,因为我们投资不是投到华盛顿,而是投到各个州,落地在具体的地方,地方有一系列的优惠,加州、德州等等。

 

为什么要投资美国:国家战略和企业战略

  中国经济的远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中国既要有远虑又要有近忧,远虑是对中国经济,近忧是对我们的企业。

国家战略——中国经济的远虑 

  凡是高端的经济发达的国家都是资本输出和输入大国,美国遥遥领先。根据贸发会统计(2015年世界投资报告),因为它公布到2014年底,2015年的数字今年6月份出来。全球跨境直接投资总流出存量为25.87万亿美元,我们看到1000亿不得了,人家是25万亿,其中四分之三来自美欧和日本,美英法德日五国合计占46%(二分之一),美国一家占到四分之一;流进来的总存量,这是全部的主要国家,比如荷兰就没有列入,荷兰的数量超过中国。流入的存量美国5万多亿,中国1万亿,只是美国的五分之一。流出的存量,美国是6万亿,中国排第7位,7295亿,2015年底根据商务部的数字超过了8000亿,但7000亿我们还是处在比较低的水平。英国第二位是15800亿,如果我们今后每年能够保持1500亿的净投入出去,到2020年我们总存量可以赶上英国2014年的水平,但现在我们的GDP已经相当于英国、德国、法国总和,所以我们在对外投资整体上处于早期。

  具体看美国,因为我们讲投资美国,美国的外资流入量,2014年哪些国家对美投资呢?前面我们讲到中国对美国投资爆发期,好像美国对中国巴得不得了,媒体的一些报道造成一些误解,好像美国佬张开大嘴等待中国给他赏东西,其实不是这样。大家看,我们对美投资远落后于欧洲国家,加拿大和日本,计划投入也远远落后于他们,所以中国在美国市场上还是一个new  player。中国经济要第一步实现中高端,第二步实现高端必须要大规模投资全球,因为优秀的资源、资本、技术、知识、劳动力和人才都是全球配置的,我们要获得最高端、中高端,在世界竞争中处于前列,必须整合世界的优势资源,这就必须大规模投入海外。其中最大的目的国当然就是美国。

  我们过去常说要赢在中国,我们不但要赢在中国,还要赢在世界,要想赢在世界,必须要赢在美国。我从纽约回来写了一本书《赢在美国》,其中就包含这个意思,当然不是每个企业不赢在美国,就不能赢在世界,华为没有赢在美国,但赢在世界。但总体来讲是这个道理。

企业战略——中国企业的近忧 

  这里我们拿到全球500强中外企业的比较,这里是过时的2014年的数字。2015年看了一下,没有具体分行业的汇总分析,如果自己做没有这么多的精力。所以我暂时沿用2014年数字,因为这一年没有重大格局变化。

  2014年数据,中国内地加香港95家,去年加台湾106家,2014年110家。平均资产、平均收入和全球差不多,但是从平均利润来看,平均利润远低于;收入利润率比全球平均水平低一个百分点,比美国低四个百分点;资产利润率低于全球,远低于美国。列入全球500强的中国企业中我们要分析一下,很多利润都被几大银行赚走了,四大国有银行工农建中,95家统计利润率5.24%,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利润率是26%,2015年又是最赚钱的,所以,26%很吓人。大家都说华尔街的银行是食肉动物,掠食者,但我们的国有银行比他们吃得还多,赚得还厉害,如果抛去91家只有3%,如果还有六家银行,国开行、民生、兴业、浦发、招商,这样把它扣掉以后剩下85家只有2.45%,我们利润率如此之低。

  制造业劳动生产率归根结底是保证新社会制度受益的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转变发展方式,调结构,产业升级,归根结底就是要更高的生产率。实现“中国梦”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基础就是有世界最高的生产率,如果我们盈利率这么低,美国拥有世界最高之一的生产率,因此我们需要投资美国。

  国际化程度我们可以看一下中外的石油巨头。中石化、中石油体量大得不得了,国人为之骄傲,但我们的国际化程度和人家一比较,到底石油资源是控制在谁手里?我们比较通信巨头,中国移动非常风光,但是在海外资产只占5%,海外销售占5%,沃达丰海外资产占90%,海外销售占85%,中国移动不是全球的公司。中外制造业公司的比较。所以,我们的跨国公司必须在美国有存在,所以必须投资美国。

 

为什么能够投资美国—–商业环境、投资风险和安全审查

  不但必要,还要研究有没有可能。和“一带一路”国家不同,美国商业环境和投资风险是世界最好和最低的国家之一。刚才报告中讲的达信对全球风险报告的评估非常完整和非常细致,大家看到了里面光讲美国的风险并不多,美国是处于低风险的第二档国家,第一档是加拿大、新加坡、北欧国家,但美国作为第一大国处于这种风险很低的地方。

  商业环境排名,全球最佳商业环境排名,这是世界银行做的。美国2015年、2016年都排第7,但美国前面的国家都是一些比较小的国家。当然英国还是比较大,英国和美国差不多,两个位置有时互换。中国2015年排在第90,2016年排在第84,所以我们不要老是关起门来自己想我们的投资环境世界最好,我们是世界投资的热土,为我们商业环境排这么低呢?

  风险排名,这不是达信的排名,是社科院做的。社科院排第一是德国AAA,美国AA,英国AA。为什么AA没有展开,我觉得这都可以拷问,是不是德国和中国关系好啊,不一定吧。

  外国投资委员会的安全审查。因为我们说投资美国老谈政治风险和安全风险,所以我们简单说一下。这是一个跨部门的机构,它的职责是审查外国并购美国企业,只管并购是否影响到国家安全,有的话通知停止,如果不听,上报总统,下封杀令。

  这个机构是共性的,各个国家都有,澳大利亚也有。最近宁波一家跨国公司奥克斯做得不错,他们去收购澳大利亚一家医院,也不是整个收购,只占19.9%的股份不到20%,但澳大利亚的外国投资委员会规定不能进入董事会,因为安全问题。为什么安全?因为医院掌握很多病人信息,所以各个国家都有,中国也有投资审查时涉及到国家安全也会封杀,而且针对各国并不是单独针对某个国家。去年审查130个案例,中国24个,还有英国、加拿大、日本、德国的美国的盟国都审查。

  CFIUS有两个不同,一是不透明,二是不公平。

 

如何投资美国

行业机会 

  我们首先要正确选择自己的行业,哪个行业有机会,根据自己的特点选择。目前在租赁服务、基础设施、信息通信、制造业、商业地产和文化娱乐、农业都有机会。

地区机会 

  地区机会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美国的特点和优势产业不同,我们和州政府打交道或者和更低一点的市、县打交道,他们都会提供非常完整精确的本地区的优势产业、人才资源、技术水平,所以这都可以供我们参考。这些我们要认真研究他们各个地区是不一样的。

找谁?确定什么项目?如何落地? 

  我们怎样确定项目和落地呢?确定项目不是在脑子里有一个良好的愿望,落地时我们要运用多种资源,在美国可以找政府,以找州政府、市政府、县政府都可以。我们如果点开www.treading.com,美国商务部国际贸易署的网站,点USA,里面就会公布各个州的联系人。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过去一直有,而且我们可以按图索骥找到自己需要的。

  除了找美国的州政府和他们的地方政府之外,可以找我们驻美国的总领馆经商室,每个使馆总领馆都有分工,覆盖不同的州。不是美国全体各个州具体的业务都要找华盛顿,不是的。我在纽约的时候东部10个州归纽约管,我们直接向国内报告,不向华盛顿报告,企业找这些地方投资不找华盛顿,就找我们。所以,我们要搞清楚它的分布。而且我们可以在商务部网站上查每个地方管什么地方,而且每个商务组怎么联系。

  合作伙伴。一般来说我们如果投资美国,什么基础都没有是很难的,最多是搞个夫妻店。如果我们已经有了基础,要向海外扩张,一般已经在美国有合作伙伴的,合作伙伴就是我们进入美国很好的桥梁。合作伙伴如果是贸易的话有代理商,如果是投资的话要有专业咨询公司,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不出国门,在中国的时候不去美国怎么找,美国很多州在中国都有代表处。首先我们可以找美国驻华使馆和总领馆的经济处,美国在中国除了使馆之外在上海、沈阳、广州、成都、武汉都有总领馆都有经济处,而美国总领馆就是我们使馆的经济处细到这个程度,欢迎外商投资,欢迎中国去投资,包括每个地区和每个行业都有详细的项目单我们都可以参考,而且很积极。美国不少州在中国都有招商代表,像佛罗里达州经济发展圈在上海有个代表处,你把公司概况、自己主要产品和投资目的介绍给他,他可以帮你做。

  如何确定项目?我们确定项目首先从企业自身全球化发展的需要出发,不是赶时髦、赶浪潮、赶投机。比如,万达就是要把自己集中在跨国运营本身的优质产业扩大到全球,所以在地产、旅游,包括现在体育,这都是从地产的角度,是它本身自己专业的延伸。所以,一种是专业的扩张,都是这种情况。

  第二种是资本的扩张,本身我不是搞某各专业的,像复星,一下子收购卢浮宫集团,为的是资本扩张。像安邦是很有名的民营保险公司做得很成功,但安邦很多事情做的不是保险,目的也是资本扩张。而且前面讲到总体统计,来自中国的投资者有很多是专业投资者搞这个行业的,有很多就是基金。资本的运作,两种方式都可以,要根据最大的利益。

  首先是根据自己,二是根据当地社会经济发展需要和企业自身发展需要,凡是不符合当地社会经济发展需要的项目,一律都不会存活,更不要说会发展。所以,我们首先要看它需要什么,只有符合当地的发展需要,投资的项目才能存在和发展。比如金龙铜管,本来是河南的一家公司做空调里面的铜管,搞到亚拉巴马州威尔科柯斯县的一个厂子,不要讲这种劳动密集型只在中国美国不可以,其实可以,因为过去林业区不搞制造业,现在搞了制造业增加就业和增加税收,倒过来是符合企业需要的。因为出口到美国是反倾销,你到美国去设厂就没有反倾销这一条了,既符合了对方需要和我们的需要,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得到极大的支持,州参议院建议修改亚拉马州关税补贴,专门为此量身订作,州县政府筹资200万建高压电站,筹资400万建专用公路,所以,我们老是说走到美国去,中美文化不同,文化差异不好办,我们不要老在这里哀叹抱怨,评头论足,迈开你的双脚,走向草根,草根就是地方,你就发现极大的共同文化。

  我当年在旧金山的时候,有一次参加波特兰的午餐会,波特兰的女市长就跟我们一家中资企业,锦州石化在当地投资搞了一个尼龙带编织厂。跟他总经理林先生亲热的就跟亲兄弟一样。我说很奇怪,他转身跟我说,何参赞,我们非常感谢林先生在这里帮助我们解决了11个就业,那个厂子很小,就是农民装土豆和洋白菜的,解决了11个就业他们很高兴。2006年我回来以后,有一次人家邀请我当顾问,准备在迈阿密建立一个面向南美的中国商品分拨中心。当时我们去找迈阿密商务局局长谈,那个局长就说,你们建这个地方就是这一点,后来我们看了没多大的兴趣。他又问,如果你这个建的话大概雇多少人,我们说雇200人,他一听马上眼睛亮起来了。然后把地图一收,这个不算,从抽屉拿出来一张地图。给你这一块,而且我帮你建。所以,只要是符合他们需要的就好。

  纽约也是这样。当时是纽约州的经济处,管外资企业的主任巴克萨克(音译)他是日本血统的,他说何先生,你看到没有前几天报纸上有我的照片,我现在到“支持曼哈顿的复兴”,有很多资金,扩张店铺、保留店铺或者你在这里建当地企业都有很多钱,不拿白不拿。

  1999年在西雅图有一次很有意思,中美建交是1979年,当时中远首开航线友邻号直接到西雅图,西雅图是中国到美国的航运第一站。今年20周年,当时驻华大使李肇星,当时美国请了我们很多人。然后这个会上,当时州长是骆家辉,很多议员也去了,非常热闹,然后我就打着手机给我的同事,在华盛顿DC,我们商务处的一秘,我说你在忙什么,他说没什么事,他说现在气氛不好,对中国很冷淡。我说老兄,你太不识人间烟火了,到西雅图来。然后我就给主持会议的一位美国人说,华盛顿中国交易理事会的理事长鲍尔齐(音译),他原来是美国驻上海总领事,他听了以后哈哈大笑,他发言的时候就对李大使讲,亲爱的李大使,如果你在那个华盛顿感到不舒服,就到真正的华盛顿来。所以,你只要迈开双脚走到基层去,对中国的投资者非常欢迎,不用担心。

  要找对人,我们必须要完全专业运作,按照主流的咨询公司,主流的大的银行、会计师行和咨询公司帮助我们落地项目,不要去听那些同乡会、老乡会、朋友亲戚的花言巧语,也不要听那些好心人,没有真知灼见的那些话,这往往会误事的。我到旧金山不久的时候,有一次宁波在那里搞了一个养鱼塘。他们说下个月就要关了,为什么要关了?一个是赔,再一个是那家是亲戚关系,他们给我们弄了一个,他的亲戚的亲戚在这儿是美国籍的,到我们这里来修一个鱼场,结果不仅不赚钱,反而我们还欠他钱,我们到法院打官司还输了。我说你干吗来呢?人家亲戚朋友给我们说得不错。所以,我们不要仅仅因为走出去的精神所冲突,一切都按经济规律办事。

政治障碍,重视但不却步 

  最后简单说一下关于美国安全审查的问题。政治障碍我们要重视,但是不要却步。在美国投资只有并购行为才需要CFIUS检查,两个不利因素,一是不透明的,前两年我们在华盛顿,到财政部跟主管具体外国投资委员会办公室经管主任座谈,我们要求公开、公平,我们都是官方资源谈的,而且美国讲得很好的,这两个其实做不到,第一个是不能公开,因为根据法律规定最后审查合适的,是不是影响安全,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能告诉你。第二个是不公平的,对于不同国家的标准是不同的。

  我们讲一个简单的例子,三一重工告奥巴马说告赢了,是不是赢了呢?我认为不是的。当时他们在那边要收购一个中电站,而且不是他的,是他的投资公司,但是大老板是三一的,不行,封杀,让他搬走。旁边有德国和瑞典公司为什么可以,回答他不告诉你,影响安全。但我们的理解,当然不可以,当然不一样,人家当然可以。在美国列名的名单上,A名单英国、德国、瑞典;B名单是像智利这些的。C名单空缺。D名单中国。E名单朝鲜、伊朗这些的。为什么说有安全问题呢?这个他们不讲。有一次我和一些美国朋友吃饭聊天,很简单,因为风电上面可以放天线,但说我没有装,虽然你没有装,他们觉得有这种危险技术和可能,所以不允许。所以,在这种地方,他们可以,中国不可以。所以,我们要求他们透明、公平恐怕做不到。我们不要天真的认为中美双边投资协定签订了这个问题就解决了,明确地说不解决,因为安全问题不属于投资条例。所以,中美BAT的签订不解决这个问题。

  CFIUS是否对中国企业趋强硬?最近有很多,因为引起美国安全关系所以就退出的。

  Fairchild  semiconductor拒绝中国买方投标,华润资产。CFIUS宣布调查一家公司,不知道是哪个公司,原计划要收购Western  digital,退了。还有清华紫光要收购 Micron  ,230亿,最大的。Micron传言中还在说,还没有说完了,还是正在进行。但Micron劝不要收购,如果要收购的话就批不了。

  我们讲为什么会这样?拒绝中国买方投标。因为考虑到CFIUS的否决风险,我认为肯定会否决。什么样的公司我们要搞清楚?1957年8个不满30岁的年轻工程师离开了诺贝尔奖获得者肖克利的实验室,自己创办了公司,这里领头的两个人,一个是N.Noyce,第二个就是R.Moore,他们共同组成了一家公司自己来创业,这家公司叫做仙童半导体。1959年,N.Noyce发明了世界上第一个集成电路,但发明者两个人,与此同时基尔比也发明了,所以,不能说哪个最先发明的,但仙童确实发明了第一个集成电路板。再过了5年1964年R.Moore发现了一个定律,同样面积硅片上,能够组成的晶体管,能够容纳的晶体管数量每18个月翻一番,所以就叫做摩尔定律,也是现在集成电路科学的理论基础。再过了三年,1967年,再过了五年,1969年,过了四年,1968年,无论是N.Noyce还是R.Moore都离开了仙童,组成了自己的公司,这个公司后来就改名为英特尔,所以我们讲仙童是美国半导体的先驱,又是标志性的,怎么可能让中国收购呢?所以我们想想不可能。

  而且在更早的时候日本的富士通准备收购仙童被拒绝了,连日本都不能收购,我们怎么可能收购呢?因此我们想在半导体方面。倒过来我们讲中国,如果美国哪家公司要收购我们的中航工业,可以吗?不可以的。所以,我们要想到这一点。

  另外现在审查数很多,是不是专门针对中国呢?恐怕现在还看不出美国针对中国的政策审查的根本性变化,还是一个客观原因是我们的数量上升,投资比重还是越来越大。

  但CFIUS并非不可逾越的障碍。并购前自己先做基本判断,有没有被阻止的可能,特别是军民两用的高科技领域。

  做并购前,我们先请主流公关公司做顾问,他们帮我们做,最好先跟外国投资委员会沟通。前几年外国投资委员会具体管的就是美国财政部的部长助理,当时在北京有一个发布会,我参加了还问了问题。他就建议你们要想收购的话先和我们沟通,国家电网准备收购美国一个社区的电网,他说最好先沟通了,我们沟通了最后做成了。所以我们不但要勇于进取,还要擅于沟通。

  还有更多来自于国会议员,我们看过去很多例子,包括中海油收购优尼科失败,不是外国投资审查委员会,是美国的议员在那里叫唤,所以中海油自己撤了,那时候还没有进入到CFIUS程序。但是美国的议员利益团体又要具体分析,像林克斯舒曼(音译)就是讲人民币汇率低估的,而且他提出来对中国的投资要警惕,后面还有半句,如果中国的投资在纽约州双手欢迎,因为他是纽约的参议员,所以我们一定要具体分析。

 成功的关键–本土化 

  我们要做好成功,最根本的就是把自己在美国投资公司变成美国本土公司,所谓的全球化就是本土化,在美国办成美国公司,在欧洲办成欧洲公司,在亚洲办成亚洲公司,综合起来就是全球化。所以,我们只要走入了当地,产品本土化,企业本土化,企业家本土化,我们就会发现全球化原来并不是高不可及。

  根据荣鼎集团的推算,到2015年底我们累美国直接投资总量617亿,如果我们今后每年增加150到200亿,2020年将达到1500亿美元左右,接近于当前英国对美国投资存量30%。如果2021到2025年年增200亿,到2025年达到2500亿,累计解决33万人就业,占美国吸引全球投资总存量4%左右,占我国对外投资总存量10%或更高。

  这是今后十年的一个目标。我们这还是一个比较小的目标,更长远的还有更大的目标,所以,让我们共同努力,积极投资,善于投资,赢在美国,赢在全球!

(本文根据由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和达信(MARSH)联合举办的“2016海外投资风险与机遇研讨会”速记整理,未经本人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