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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G持续关注国际关系议题,推动中国与全球化的发展,积极开展国际交流,充分发挥智库“二轨外交”作用,在巴黎和平论坛、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慕尼黑安全会议等重要国际政策与意见交流平台上组织分论坛、边会、圆桌会议、晚宴等活动,促进国际政商学界对话,凝聚共识;CCG积极与各国政界、智库界、工商界开展“二轨外交”活动,每年常态化赴多国调研与交流,促进中外关系攸关方互动,保持与多国政策圈层的沟通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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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广发校长参加教科文组织2016移动学习周活动
理事简介王广发,中国政法大学法学博士、北京法政集团董事长·总裁、北京王府学校董事长·校长,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副主席。导 语 Lead 2016年3月9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在法国巴黎总部召开2016移动学习周(Mobile Learning Week),UNESCO总干事博科娃女士出席专题讨论会开幕式并致辞,王广发校长作为中国移动教学项目的成功典范进行主旨演讲。在2016移动学习周的专题论坛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各个领域(教学、信息通讯技术支持等)参与到移动教学活动中的政府、企业和教育界的权威人士,以专题讨论会的形式将各自的收获与体会进行了分享。▲北京王府学校校长王广发作为中国移动教学项目的成功典范进行主旨演讲。王广发校长在此次专题讨论会上做主旨发言,他指出:“长期以来,在教科文组织引导下,移动信息技术在全球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欠发达地区推广示范观摩经验,交流合作学习,探究未来发展战略,实现平等和优质的教育资源共享,促进了全球移动信息化教育的持续特色科学发展。” “我们作为引领移动教育全球性发展的教育投资集团和学校,对移动教育在发展中国家,尤其在欠发达地区的发展有深切的体会,希望在全世界播撒创新教育和移动学习的种子。”王广发校长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博科娃女士参加专题讨论会的开幕式并致辞。▲2016年3月9日,在联合国教科文巴黎总部,王广发校长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博科娃女士交流。 在专题讨论会进行的同时,王府学校优秀教师代表于瑶、刘红娟老师经过层层筛选,入围最终发言名单,在分会场和workshop做了精彩报告,引来到场的世界各地专家学者赞誉。▲2016年3月9日,在联合国教科文巴黎总部与联合国教科文助理总干事唐虔签署战略合作协议。 当日上午,联合国教科文巴黎总部,在中国驻联合国教科文方副大使的见证下,王广发校长与联合国教科文助理总干事唐虔签署北京法政集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战略合作协议。此次战略合作是法政集团与教科文组织在移动教育领域多年共同实践的阶段性成果。协议规定由法政集团捐资,教科文和法政共同落实,将举办未来5年内的“移动学习大会”,以及共同引领全球范围内“最优移动教育实践研究”,旨在通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平台,在移动教育领域使法政集团、王府学校在世界范围内发挥更大作用。 此次参会以及合作得到了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博科娃的高度重视和赞扬,王广发校长受总干事邀请共进午宴。次日,中国驻教科文大使张秀琴在会谈中,对法政集团的创举和王府学校的实力大加赞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负责教育事务的助理总干事唐虔主持专题讨论会的开幕式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政策与终生学习部门执行长官David Atchoarena主持移动学习周专题讨论。 据悉,为了探讨移动技术对实现教育公平的影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早在2011年发起了移动学习周活动,今年的主题是探讨信息通讯技术作为一种创新手段如何提高教育品质,其他三个副主题分别是“普及高质量的教育”、“改善教法和学习针对性”与“强化管理、规划、评价”。文章选自北京王府学校,2016年3月17日
2016年4月18日 -
李成:一流智库如何运作
李成,美国布鲁金斯学会约翰·桑顿中国中心研究主任,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学术专家委员会专家。作者:李成,布鲁金斯学会约翰•桑顿中国中心主任、外交政策项目资深研究员戴闻名,《瞭望东方周刊》记者 文章来源:《瞭望东方周刊》美国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坐落于美国首都华盛顿的核心位置马萨诸塞大道,与白宫、国会山相距不远。这家成立于1916年的智库,是不折不扣的“百年老店”。令许多人意外的是,其创始人、商人罗伯特•布鲁金斯(Robert Brookings)并没有上过大学。他创立的“政府研究所”,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家私立公共政策研究所。在此后美国不断崛起为超级大国的过程中,这家更名为“布鲁金斯学会”的智库,直接参与或间接影响过罗斯福新政、马歇尔计划、联合国创立等多项历史性决策。布鲁金斯学会还素有“美国政要储备池”之称。现任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Susan Rice),曾是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Ben Bernanke)目前正在这里任职。学会旗下的约翰•桑顿中国中心,则拥有李侃如(Kenneth Lieberthal)、杰弗里•贝德(Jeffrey Bader)等数位前美国政府中国政策“一把手”。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所作的2015年“全球最有影响力智库”和“美国十大智库”排名中,这家已经拥有3亿美元资产、20个研究中心和3家海外中心(中国、卡塔尔、印度)的全球性智库均名列榜首。现任布鲁金斯学会约翰•桑顿中国中心主任、资深研究员李成向本刊记者细述了其中的故事。美国智库的三种角色《瞭望东方周刊》:在美国的政治生态中,智库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李成:在美国的政治体制下,智库被称为行政、立法、司法之外的“第四部门”,或“第五种权力”(在美国,媒体习惯上被称作“第四权力”)。在制订政策的时候,智库拥有相当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严格意义上的智库,不同于民间的咨询公司(咨询公司是营利的),也不同于游说机构(游说机构不作政策研究),同样不同于一般的基金会(智库研究本身实际上需要外界资金赞助)。其目的,在于引导政策。在美国,智库主要扮演三种角色:知识传播者、研究掮客、政要储备池。美国政府每4年换届一次,换届时,会有4000多个联邦政府里的位置需要更替,其中,会有一半以上的人选来自智库或高校。这就是俗称为“旋转门”的美国智库和政府之间的人才流动机制。应该说,智库在美国的产生和发展,源于美国人内心深处对于政府和政客的不信任感,他们认为需要更加多元化的声音。因此智库不但提供咨询,也批评政策。二战之后,美国知识分子参与公共事务的兴趣增强,加上当时经济繁荣企业富裕,上世纪40年代,美国迎来了智库大发展的时期。布鲁金斯学会是最早成立的美国智库之一,又位于华府的核心位置,长期以来都在参与美国重大内政外交决策的过程,比如二战期间的罗斯福新政、二战之后的马歇尔计划和联合国成立等,对于美国税制改革、预算和福利政策,更是有过重大影响。《瞭望东方周刊》:成立100年来,布鲁金斯学会实现并保持了全球领先的影响力,其秘诀在哪里?李成:布鲁金斯学会有个“座右铭”:质量(Quality)、独立性(Independence)、影响力(Impact)。布鲁金斯学会至今仍然坚持非营利、非党派的原则。布鲁金斯学会被认为与民主党关系密切,但其实在“非党派”这一点上要求严格。如果我们邀请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希拉里来演讲,也一定会同时邀请民主党的桑德斯或共和党的特朗普。研究人员每年都要签字承诺不为某一个党派“站台”,如果要去“站台”,须先离职。甚至在准备参与竞选的过程中,不可以使用工作时间,甚至不可以使用布鲁金斯学会的电话和复印机。研究人员还要进行财产申报——除了工资以外,超过5000美元的所有收入都要告知,所从事的咨询活动也要申报,为美国政府进行的咨询活动要特别申报。还有,布鲁金斯学会不作指定课题的收费报告,主要接受不指定研究内容的捐款(unrestricted fund),且所有的报告,包括给美国总统的报告,都是公开的。不过,美国有些智库是营利性的,比如兰德公司;有些则有强烈的党派色彩,如传统基金会倾向于共和党。《瞭望东方周刊》:布鲁金斯学会目前的资金来源是怎样的?李成:以2013年为例,布鲁金斯学会的资产是3亿美元,年预算为9500万美元——其中一部分(约11%)来自于资产的拨款,大部分(84%)则来自于捐助。在得到的捐助中,大部分(80%左右)来自私人捐款。布鲁金斯学会目前60名董事会成员中,就包括了一些最为慷慨的捐助人,如董事会主席、中国中心主要捐助人约翰•桑顿先生。董事会不参与学会的具体管理,但指定其发展方向,并决定总裁人选。另外百分之十几来自各国政府捐款,如中东的阿联酋、欧洲的丹麦和挪威政府。但接受这些政府捐款是否会导致丧失“独立性”,目前有争议,未来可能还会有新的政策出台。为了保持独立性,我们对于美国政府的捐款尤为谨慎,目前只占接受捐款总额的不到1%。此外,还有约3%的收入来自职业教育与培训,2%来自于出版物。要“未来的专家”而非“过去的专家”《瞭望东方周刊》:学会座右铭中的“质量”是如何实现的?李成:研究质量,归根到底,来自于高质量的人才。所以,布鲁金斯学会对于研究员的要求极高,一般需要达到三个标准:是所在领域内的“学术领头羊”,具有前瞻性的视野及在公共领域内的影响力。我们的录用过程和学术标准与哈佛、耶鲁等顶尖高校非常相近。学会目前的全职研究员中,大多数是高级研究员(即正教授级别),有90名,普通研究员(即助理教授级别)较少,只有20人。换言之,能够进入布鲁金斯学会的,基本已是各领域内的“领头羊”。同时,我们希望自己的专家不是“过去的专家”,而是“未来的专家”,有前瞻性思维和视野,能够影响未来政策的走向。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布鲁金斯学会的专家不能只是象牙塔里的学者,而是要积极参与公共政策对话,具有影响媒体和决策的能力。《瞭望东方周刊》:美国智库的影响力是如何打造起来的?李成:智库的影响力来源于很多渠道,比如通过“旋转门”机制“提供”政府官员,通过“二轨”对话影响决策,影响媒体,教育民众,以及为调节冲突提供非官方努力,等等。布鲁金斯学会被称为美国政要的“储备池”,每当政府换届,都会有前高官加入布鲁金斯学会,也会有布鲁金斯学会成员进入政府。举个例子,桑顿中国中心的全职研究员中,杰弗里•贝德是奥巴马第一任期中国政策负责人,李侃如是克林顿政府中国政策“一把手”,杜大伟(David Dollar)是前世界银行驻中国总代表和美国财政部对华事务专家。兼职研究员中,还包括了美国前驻华大使洪博培(Jon Huntsman),美国国家经济委员会国际事务部前主任、TPP(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主要执行人之一帕夫尼特•辛格(Pavneet Singh)等。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澳大利亚前总理茱莉娅•吉拉德(Julia Gillard)目前也在布鲁金斯学会任职。这样的“交流机制”,本身就是重要的影响力渠道。此外,布鲁金斯学会还经常邀请领导人、政界高层和意见领袖举办演讲、研讨会和公众讲座,有时一天有几场。因此,预订报告厅成为学会里一件极有挑战性的任务。《瞭望东方周刊》:随着新媒体等变革,公共政策的影响因素正在变化。在下一个100年,布鲁金斯学会的影响力是否会面临挑战?李成:下一个100年的挑战,首先是如何维持布鲁金斯学会对独立性的重视和保持在美国高层决策中的影响力之间的平衡。其次,在媒体发生革命性变革的时代,传播观点和塑造影响力的手段都在改变中,我们该如何适应?出书和写报告是布鲁金斯学会的长项,但在阅读越发“短平快”的时代,我们是继续出书和报告,还是改变风格适应新媒体,这是我们面临的重大挑战。第三,目前世界格局处在剧烈的变化中,未来越来越难以预测,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选择未来10年的研究课题?第四,顶尖研究人员的聘用费用越来越昂贵,在美国经济并不特别景气的时候,怎样才能聘请到最好、最有前瞻性的人才?中国正迎来“智库的春天”《瞭望东方周刊》:在你看来,中国智库目前处在什么样的发展阶段?李成:如果追根溯源,智库在中国可能比在西方出现得更早。中国古代的“师爷”,就是智库的一种形式。2000多年前,孔子在曲阜讲学,与弟子论道,从一定程度上说,也是为当时的王朝进行治国理念的研究和咨询。但现代概念的智库目前最有影响力的,仍然在西方。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所作的2015年“全球最有影响力智库”排名中,前10位美国占了6个,英国有3个,亚洲还没有一家进入前10。中国的智库,目前还处于发展的早期阶段。但中国最高领导层近年来对智库发展特别重视,把智库建设上升到国家软实力建设的高度,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国家的智库——包括美国在内——获得如此之高的重视程度。因此,中国智库正迎来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可以说是“智库的春天”。在国际影响力方面,中国智库目前还比较弱。这有语言方面的原因,很多使用中文研究的智库,在目前英文主导的国际学术圈,很难产生较大影响力。我觉得,中国智库如果想要提高影响力,首先要深入研究西方——特别是美国——是怎么来运作智库的,其学术声誉是如何获得的。智库发展会有个较长的过程,但我对中国智库的未来基本持乐观态度,未来5至10年应该就可以看到比较大的进展。本文刊于《瞭望东方周刊》,记者: 戴闻名
2016年4月18日 -
【南华早报】China eases green card rules to lure foreign talent
The central government’s latest relaxation of green card rules indicates that the mainland has a growing need for international talent, but the move might not be enough to lure more top professionals, experts say.Under a directive issued by the State Council on Thursday, foreigners working in a greater range of areas would be eligible for permanent residency.“In the past three decades, China focused on attracting foreign capital, and in the three decades ahead, it should shift to foreign talent,” said Wang Huiyao, director of the Centre for China and Globalization(CCG), a Beijing-based think tank.Until last June, only foreigners who worked in government departments or laboratories involved in “key national projects” could apply for permanent residency. The rule was then relaxed to include researchers at more institutes, including those with international funding.The latest directive says foreigners working in additional types of industries should also be eligible for permanent residency, but did not specify which ones.“Foreign good trade and foreign capital activity have been lively in China in the past decades, but not [movement of] people,” Wang said. “China has used up its demographic dividend and now it should start using international talent.”About 600,000 foreigners were living on the mainland, according to the 2010 national census, accounting for 0.04 per cent of the population. The global average was 3 per cent and higher in developed countries, sitting at about 10 per cent, Wang said.He estimated that only about 7,000 to 8,000 foreigners had acquired permanent residency on the mainland.The government in 2008 launched a major scheme to attract expatriates called the “1,000 talent plan”. By last September, about 5,200 people had been recruited under the campaign, according to Xinhua.George Huang, partner in charge at executive search firm Heidrick & Struggles China, said the firm previously focused on helping multinationals find local talent, but that it was now receiving requests from domestic firms to find senior overseas professionals. Among its mainland clients were leading telecoms maker Huawei and internet giants Tencent and Baidu, he said.Tencent staff line up for lunar new year packets from chief executive Pony Ma Huateng on Thursday. Firms like Tencent and telecoms maker Huawei are turning to executive search firms to bring in talent from overseas, says Heidrick & Struggles China. Huang acknowledged that persuading foreign executives to live and work on the mainland was a challenge because of the cultural gap. Another problem was pollution, especially in mega cities like Beijing and Shanghai.But one long-term expat doubted the policy change would attract the people that Beijing wanted. The French businessman who has lived in Beijing for 10 years but declined to be identified said the key to luring senior overseas executives was by cutting “worrisome bureaucracy”.“The key success factor for getting more experienced foreigners to China lies in streamlining the investment procedures, the foreign exchange procedures, the money repatriation procedures and a whole lot of things that are definitely discriminatory in China,” he said.The man holds a one-year residency permit that must be renewed every year.“Not to mention the ever-changing legal environment that pushes everyone to make money fast just because it’s uncertain what tomorrow will be like.“The changing and retroactive laws make investors suspicious about the real possibility of making money” in an arena where fair competition was in doubt, he said.Simon Lance, managing director of international recruiting firm Hays in China, said the mainland employment market still had a shortage of skilled candidates, particularly at mid and senior levels.The company’s latest Asia salary guide, based on data form more that 3,000 employers across the region, suggested that in undersupplied areas, 65 per cent of employers would consider hiring an expatriate.“Therefore, the statement from the State Council and the Communist Party’s Central Committee is very encouraging,” Lance said.(By Mandy Zuo)From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19 February, 2016
2016年4月18日 -
【环球时报】郑永年:从文明的角度把握中国未来
郑永年,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学术专家委员会主任。“亚洲”这个概念不是亚洲自己的发明,而是西方给我们的。西方以其自身为中心的地理位置来区分近东、中东、远东,并在此基础上将处在“远东”的中国列入“东方专制主义”。 一、应思考如何把西方文明整合进来 要想预见中国的未来,只看改革开放以来的短短30年是不够的,加上1949年以后的毛泽东时代也看不清楚,即使是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的历史来看也未必能看得清。预测未来,要从文明的角度去分析历史。 中国文明是一个整体,我把它分成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公元前13世纪到公元2世纪,这个时期的背景是“百家争鸣”,是中国本土多种思想之间的对话。第二个阶段是公元3世纪到公元10世纪,佛教进来后对中国文明产生冲击。两种文明之间对话,但佛教文明占主体地位,中国文明居次要地位。第三个阶段是公元11世纪到19世纪末,这个时期是以朱熹为主要代表的“新儒学”,重新将中国文明转化成主体,把佛教容纳进来。第四个阶段即19世纪末西方文明进来后直到现在,我们需要新的文明整合。这种整合不是排斥西方文明,而应思考如何把西方文明整合进来。 说到中西关系,梳理亚洲价值观很有必要。“亚洲”这个概念不是亚洲自己的发明,而是西方给我们的。西方以其自身为中心的地理位置来区分近东、中东、远东,并在此基础上将处在“远东”的中国列入“东方专制主义”。“东方专制主义”延续了西方对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国家的看法,亚洲国家之前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亚洲价值观”的产生。 日本是亚洲第一个成功现代化的国家,开始以自己为中心学习西方非常成功,但后来犯了致命错误,没能正确解释亚洲价值观,而是假装成西方国家,尤其是二战期间走上了西方帝国主义道路。日本走错方向导致失败之后,没人再提亚洲价值观。1980年代,新加坡建国总理李光耀又提出亚洲价值观。但这一概念遭到西方围攻,特别是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以后,亚洲价值观不仅遭到西方国家围堵,还遭到亚洲一些开始民主化国家的批评。 我个人认为亚洲价值是存在的,只是当时新加坡力量太小,难以引领这个价值观走向。现在中国崛起了,正如多年前美国一些政治人物的说法,中国对西方的真正威胁不在于军事力量或经济力量有多强大,而是这套体制所代表的价值。 我们可以把中国模式和发展经验放在亚洲价值观这一背景里来考量,我相信中国模式是亚洲东亚模式的一部分。东亚主要是儒家文化圈,朝鲜半岛、日本、越南、东南亚一些国家都是儒家文化圈的一部分,它们的成功确实是跟西方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但它们不是拒绝西方,而是像中国文明一样包容了西方,把西方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东西,同时又没把自己变成西方。因为一旦把自己变成西方就会犯错误,比如当年的日本和现在的中国台湾。相反,韩国没有照搬西方,只在政治选举上模仿西方。新加坡做得也很好,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维护和保持了自己的价值。 二、中国的一大挑战是文明转型 实际上,中国文明中的很多理念都具普世性。任何文明都有自己的核心价值,但同时又是核心价值与共享价值的统一。但如何传播这些价值观并据此塑造国家的核心价值观,是有难度的。 塑造中国价值观有三个传统,即几千年来的大传统、近代以来的中传统以及改革以来的小传统,当然还要加上全球化。知识分子应有知识担当,任何文明的核心都是它的知识体系。现在对外宣传很困难,因为西方媒体很强大,但这种强大并不在于媒体本身。媒体只是技术和形式,强大的真正原因在于它背后有一套知识体系。我们现在弱就弱在没有自己的一套知识体系,知识分子要把这件大事情做起来,这样才能支撑中国崛起。 我们要塑造的价值观不是现在所说的儒家和国学。现在的国学比较狭隘,不能帮助中国恢复传统价值观。如同最初抵制佛教进入中国一样,现在一些人想用国学作为抵制西方的工具。实际上不用抵抗,而应以自己为主,把西方文明包容进来。西方价值观和体制中有两个重要方面来自中国:一个是文官体制,二是“有教无类”思想。近代以来西方民主没有这两样东西就很难支撑。没有相对中立的官僚体制,民主政治很难运作;没有“有教无类”思想,就没教育普及,民主同样生存不下去。因此,包容西方文明、把它化解后体现在中国自身制度上并非完全不可行。 建设价值观过程中首先就涉及社会价值观问题。虽然中国崛起了,但社会价值观却有陷落的迹象,因为我们缺少一个价值体系。尽管有过“五四运动”那样的反传统文化运动,但中国传统价值观作为一种社会生活和文化生活在民间仍然存在。我们要做的是发掘这个社会已有的价值观,这比推行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新东西要好得多。 另外,所有文明价值观都有转型问题,西方文明如此,中国文明也一样。当下中国真正面临的一大挑战就是文明转型。这个转型是统合式,而非排斥其他文明。中国文明中的很多精华已经流失,希望我们能像欧洲文艺复兴那样把它们找回来,同时还要把西方文明中好的东西接纳进来。只有经历这种整合过程,未来发展道路才能顺利走下去。 中国的价值观映射出来一个大的方面就是亚洲价值观。亚洲的经贸水平不比北美或欧洲低,亚洲崛起面临的挑战是没有共同价值体系。明明东北亚是有共同价值的,但我们没把握好。现在有人提出要开展亚洲文明对话,我觉得很重要。我们要从自身做起,塑造一个价值共同体。没有共同价值基础就成不了共同体,尽管可以做贸易,但做不到更深层次的交流融合。本文刊于《环球时报》,2016年4月15日
2016年4月18日 -
郑永年:从文明的角度把握中国未来
郑永年,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学术专家委员会主任。“亚洲”这个概念不是亚洲自己的发明,而是西方给我们的。西方以其自身为中心的地理位置来区分近东、中东、远东,并在此基础上将处在“远东”的中国列入“东方专制主义”。 一、应思考如何把西方文明整合进来 要想预见中国的未来,只看改革开放以来的短短30年是不够的,加上1949年以后的毛泽东时代也看不清楚,即使是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的历史来看也未必能看得清。预测未来,要从文明的角度去分析历史。 中国文明是一个整体,我把它分成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公元前13世纪到公元2世纪,这个时期的背景是“百家争鸣”,是中国本土多种思想之间的对话。第二个阶段是公元3世纪到公元10世纪,佛教进来后对中国文明产生冲击。两种文明之间对话,但佛教文明占主体地位,中国文明居次要地位。第三个阶段是公元11世纪到19世纪末,这个时期是以朱熹为主要代表的“新儒学”,重新将中国文明转化成主体,把佛教容纳进来。第四个阶段即19世纪末西方文明进来后直到现在,我们需要新的文明整合。这种整合不是排斥西方文明,而应思考如何把西方文明整合进来。 说到中西关系,梳理亚洲价值观很有必要。“亚洲”这个概念不是亚洲自己的发明,而是西方给我们的。西方以其自身为中心的地理位置来区分近东、中东、远东,并在此基础上将处在“远东”的中国列入“东方专制主义”。“东方专制主义”延续了西方对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国家的看法,亚洲国家之前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亚洲价值观”的产生。 日本是亚洲第一个成功现代化的国家,开始以自己为中心学习西方非常成功,但后来犯了致命错误,没能正确解释亚洲价值观,而是假装成西方国家,尤其是二战期间走上了西方帝国主义道路。日本走错方向导致失败之后,没人再提亚洲价值观。1980年代,新加坡建国总理李光耀又提出亚洲价值观。但这一概念遭到西方围攻,特别是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以后,亚洲价值观不仅遭到西方国家围堵,还遭到亚洲一些开始民主化国家的批评。 我个人认为亚洲价值是存在的,只是当时新加坡力量太小,难以引领这个价值观走向。现在中国崛起了,正如多年前美国一些政治人物的说法,中国对西方的真正威胁不在于军事力量或经济力量有多强大,而是这套体制所代表的价值。 我们可以把中国模式和发展经验放在亚洲价值观这一背景里来考量,我相信中国模式是亚洲东亚模式的一部分。东亚主要是儒家文化圈,朝鲜半岛、日本、越南、东南亚一些国家都是儒家文化圈的一部分,它们的成功确实是跟西方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但它们不是拒绝西方,而是像中国文明一样包容了西方,把西方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东西,同时又没把自己变成西方。因为一旦把自己变成西方就会犯错误,比如当年的日本和现在的中国台湾。相反,韩国没有照搬西方,只在政治选举上模仿西方。新加坡做得也很好,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维护和保持了自己的价值。 二、中国的一大挑战是文明转型 实际上,中国文明中的很多理念都具普世性。任何文明都有自己的核心价值,但同时又是核心价值与共享价值的统一。但如何传播这些价值观并据此塑造国家的核心价值观,是有难度的。 塑造中国价值观有三个传统,即几千年来的大传统、近代以来的中传统以及改革以来的小传统,当然还要加上全球化。知识分子应有知识担当,任何文明的核心都是它的知识体系。现在对外宣传很困难,因为西方媒体很强大,但这种强大并不在于媒体本身。媒体只是技术和形式,强大的真正原因在于它背后有一套知识体系。我们现在弱就弱在没有自己的一套知识体系,知识分子要把这件大事情做起来,这样才能支撑中国崛起。 我们要塑造的价值观不是现在所说的儒家和国学。现在的国学比较狭隘,不能帮助中国恢复传统价值观。如同最初抵制佛教进入中国一样,现在一些人想用国学作为抵制西方的工具。实际上不用抵抗,而应以自己为主,把西方文明包容进来。西方价值观和体制中有两个重要方面来自中国:一个是文官体制,二是“有教无类”思想。近代以来西方民主没有这两样东西就很难支撑。没有相对中立的官僚体制,民主政治很难运作;没有“有教无类”思想,就没教育普及,民主同样生存不下去。因此,包容西方文明、把它化解后体现在中国自身制度上并非完全不可行。 建设价值观过程中首先就涉及社会价值观问题。虽然中国崛起了,但社会价值观却有陷落的迹象,因为我们缺少一个价值体系。尽管有过“五四运动”那样的反传统文化运动,但中国传统价值观作为一种社会生活和文化生活在民间仍然存在。我们要做的是发掘这个社会已有的价值观,这比推行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新东西要好得多。 另外,所有文明价值观都有转型问题,西方文明如此,中国文明也一样。当下中国真正面临的一大挑战就是文明转型。这个转型是统合式,而非排斥其他文明。中国文明中的很多精华已经流失,希望我们能像欧洲文艺复兴那样把它们找回来,同时还要把西方文明中好的东西接纳进来。只有经历这种整合过程,未来发展道路才能顺利走下去。 中国的价值观映射出来一个大的方面就是亚洲价值观。亚洲的经贸水平不比北美或欧洲低,亚洲崛起面临的挑战是没有共同价值体系。明明东北亚是有共同价值的,但我们没把握好。现在有人提出要开展亚洲文明对话,我觉得很重要。我们要从自身做起,塑造一个价值共同体。没有共同价值基础就成不了共同体,尽管可以做贸易,但做不到更深层次的交流融合。本文刊于《环球时报》,2016年4月15日
2016年4月18日 -
【The National】World Bank and ADB sign deals with AIIB
Beijing // The World Bank and the Asian Development Bank (ADB) have completely overturned their initial reservations about the China-sponsored 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 (AIIB) and actually begun participating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ew bank.The World Bank Group president Jim Yong Kim yesterday signed the first co-financing deal with the AIIB president Jin Liqun for US$1.2 billion.This is despite the fact that the United States and Japan have publicly distanced themselves from the AIIB, which now has 57 members including some US allies such as the United Kingdom and South Korea.“I think the new deal is going to raise the profile of AIIB. The agreements show that the two multilateral agencies are willing to co-operate in an area where there is huge demand for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Wang Huiyao, the president of the Center for China and Globalization (CCG), and an advisor 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 told The National yesterday.Officials at both the World Bank and ADB had previously expressed concern over the banking and project evaluation standards of the AIIB during the long months in 2013 and 2014 when the Chinese president Xi Jinping travelled the world trying to persuade state leaders to join his project.The bank’s opening late last year with countries such as Germany, France and India contributing to its US$100 billion equity pot brought about a seachange in its image.Yesterday, the ADB took another major step in aligning itself with the new bank by allowing Hamid Sharif, its country director for China, to become the AIIB’s first director general of the compliance, effectiveness and integrity (CEI) unit. Mr Sharif, who hails from Pakistan, currently handles a major ADB portfolio worth $10bn.The new position reports to the AIIB’s board of directors.The CEI unit’s mandate includes monitoring and evaluating the bank’s portfolio, ensuring policy compliance, and overseeing internal and external grievance procedures.“I am sure other multilateral banks would now be interested in collaborating with the AIIB," Mr Wang said, “It will draw the attention of the US and make a lot of people in the financial sector excited about the bank."Although the AIIB board has experts from countries across the world, most observers expect that the new bank will finance some of the projects along the One Road, One Belt programme or the Silk Road plan, being implement by China.“The main risks lies in whether China would use the AIIB to push forward its own favourite projects in different countries," Paul Haenle, founding director of the Charnegie-Tsinghua Center of Global Policy, said yesterday at a conference organised by the Asia-Pacific Council of American Chamber of Commerce in Beijing.“There is also some worry over whether the bank would give greater importance to Chinese construction companies in infrastructure projects across Asia," he added.Still, many of the fears about China dominating it to support its domestic economy have been relieved with the World Bank joining it in co-financing.One of the reasons European countries have agreed to become AIIB members, ignoring warnings from US officials, is that they expect a share of the business the new bank will throw up.The AIIB is expected to begin financing projects in Asia in the coming months.It has set a target of $1.2bn for financing in 2016, of which joint projects with the World Bank will account for a sizeable share. The World Bank and the AIIB are now engaged in assessing nearly a dozen projects that can be co-financed in sectors that include transport, water and energy in central Asia, south Asia and east Asia.The World Bank also agreed to prepare and supervise the co-financed projects in accordance with its policies and procedures in areas like procurement, environment and social safeguards.This means the new bank has agreed to implement the World Bank’s stringent standards, a significant development because there were fears in the west that China would push the AIIB to finance Asian projects that are driven by political means and could violate international standards on issues such as environment.(By Saibal Dasgupta)From The National, April 14, 2016
2016年4月18日 -
老“天使”徐小平的投资大冒险
理事简介徐小平,真格基金创始人,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副主席。天使投资人徐小平最近心情很不错,由他创办的真格基金越来越受创业者追捧,而他本人也已被视为圈内名人,3月24日,他还首度入围了“2016年福布斯全球最佳创投人榜”,名列第94位。这是他第二次创业。第一次创业是和俞敏洪、王强创办新东方,那个故事已经被陈可辛导演在2013年搬上了大银幕,影片叫《中国合伙人》,其中邓超饰演的角色即以徐小平为原型。与上一次创业不同,这一次他不再是追随型创业,而是领导型创业,他是真格基金的老大,老二则是新东方原来的老三王强,也就是《中国合伙人》中佟大为饰演角色的原型。如今徐小平60岁了,但依然保持着年轻人般的活力,平时又唱又跳又讲笑话,表情和动作也是极度夸张,活像一个老顽童。许多人都觉得,他的气质跟一般投资人的气质太过违和,简直就像把郭德纲想象成一名经济学家。那么,这样一个充满喜感而且功成名就的人物,是怎么想起做天使投资的呢?天使投资:抑郁症的解药2006年9月7日,徐小平迎来了生命中最辉煌的时刻——由俞敏洪、他和王强等人创办的新东方在美国纽交所上市。上市之后,他作为联合创始人突然发了大财,而且这种财富受人尊敬。一时间,他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人们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屌丝逆袭”的故事,尤其强调他38岁还在加拿大给人送披萨外卖。成为财富英雄后,徐小平在新东方又待了一段时间,从前线退居管理层。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地方真正需要他了。唯一需要他的是新东方文化研究院,他是那里的院长,负责每年做一两百场演讲。但这项工作对他而言失去了挑战性,变成了例行公事。环顾四周,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在新东方已经没有梦想和空间了,于是他选择了离开。那一年他50岁,觉得上天在跟他开一个恶意的玩笑:假如新东方早5年上市,他45岁,可以像雷军那样二次创业;而假如晚5年上市,他55岁,就可以安心退休抱孙子了。但偏偏不早不晚整了个50岁,他拿到了一大笔钱却失去了工作,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写书嘛,没意思!拍电影嘛,没意思!周游世界嘛,没意思!他过往的人生太过丰富,让他对当下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更找不到奋斗的目标。此时,他就像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却被突然告知——战争结束了。“那段时间我得了抑郁症,我一生得过两次抑郁症,第一次是在加拿大拿到硕士学位却找不到工作。”他回忆。为了摆脱这种萎靡不振的状态,他热切地寻找新的事业出路,甚至有一点急不可耐。2006年下半年,河北的一位企业家邀请他帮忙做包装上市方面的工作。徐小平高高兴兴地答应了,然后非常认真地帮那个人做各种事情,干了三四个月。怎料那个人后来通知他,“对不起,不跟你合作了。”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就把他击倒了。“站在窗口看着万家灯火,心里无限凄凉,恨不得跳下去。当一个人为一件事,为一个目标付出了你全部的激情和努力以后,无缘无故地失败了,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难以承受的一种挑战。”他后来如此描述当时的心情。遭此打击,他的内心更加绝望。不过,他体内的激情依然澎湃,迫切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这时候,一帮同样怀有澎湃激情的创业者出现了。最早找到他的是一个杭州小伙子,向他申请100万元投资,说要做“中国的Facebook”。他没有做过多考察就投了,并在那人把钱“烧”光后又追投了100万元,结果项目还是失败了。第一次投资虽然不成功,但却点燃了他内心的激情,而他决定投那个小伙子也是被其迸发的激情所感染。后来,创业者们一拨接一拨地到来,都以“海归”为主。徐小平接待了这些人,听他们讲述各种各样的抱负和理想,情到深处就忍不住投一下。这些年轻的创业者不但跟他要投资,还跟他要经验,尤其是在遭遇挫折时。而这让他非常受用,感觉自己又成了一个广受欢迎的老大哥。在这个过程中,徐小平慢慢走出抑郁症,开始了一场投资大冒险。另类投资哲学徐小平是学音乐出身的,1983年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在加拿大留学期间修读的也是音乐,回国后从事的则是出国咨询和人生咨询,在开启天使投资事业之前,他从来没有做过投资,也没有接受过相关专业培训,就连进入这一行也是被年轻人“拖下水”的。那么,这样一个非专业、甚至有点感性的人,在选择投资时看什么呢?徐小平的回答是看人,而不是看项目。他的解释是,天使投资人要在一个公司什么都没有而只有创始人的一个构想时就介入,所以,除了人之外,没有什么可考察的。这种投资哲学在圈内非常另类,而且有点被视为“不专业”,就连创业者都常以此调侃他。一些创业者在社交平台上这样评论道:“和徐小平先生聊业务基本上是没有意义的,大部分时候他是看面相的。想聊业务,基本上和他底下投资经理聊得就差不多了。”“他比较喜欢听故事,如果你是休学、退学或者毅然辞去很好的工作,他会很激动、很开心,像一个老小孩,然后给你满满的鸡血。和他聊天的时候,是处于一个‘相谈甚欢’的状态,但是聊的内容大多数只是政治正确的废话。”“徐老师投人比较多,非常看重创始人的素质,相对不是特别懂业务本身。”听上去,这是一种非常不靠谱的投资哲学,但其市场效果似乎还不错——有几家徐小平投资的公司还成了明星上市公司,比如聚美优品、世纪佳缘和兰亭集势。而这种成功又让徐小平对自己的投资哲学建立了信心,同时还完善其理论体系,并一直应用至今。那么,徐小平看人都看什么呢,怎么才能从他手里拿到投资呢?大体包括三点,即学习力、工作力和影响力。所谓“学习力”其实就是聪明,一般都要是高材生,最好还在海外名校留过学。徐小平自己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在北大教过书,去美国和加拿大留过学,回国创办新东方时接触的又全是青年精英,因此有强烈的精英情结。在他投资的三家明星上市公司中,有两家的创始人是海归——聚美优品的陈欧,先后毕业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和美国斯坦福大学;兰亭集势的郭去疾,先后毕业于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和斯坦福大学;还有一家的创始人是国内名校生——世纪佳缘的龚海燕,先后毕业于北京大学和复旦大学。徐小平之所以把学习力看得那么重要,是因为一次创业成功的几率极低,许多创业者都是在二次、三次创业时才获得大成,雷军就是一个多次创业才有大成的例子。因此,一个创业者一定要能快速地学习新东西,并迅速成为该领域的专家。工作力则是指做事情的能力,并不一定要有工作经验,因为很多留学生是刚刚毕业的。徐小平要求创业者一定要告诉他之前做成过什么事,可以与商业无关,比如在校园里组织过活动。他则根据创业者的描述,判断其是否具备做成一件事的能力或潜质。影响力包含的面则比较广泛,也是徐小平最为看重的,大体包括魅力、资源和胸怀。徐小平所说的“魅力”主要指感染他人的能力,他称之为“忽悠力”。他常戏言自己以前在新东方干的就是“忽悠人”的活儿,是这方面的高手,一般人忽悠不了他。如果一个年轻人能把他“忽悠”得热血沸腾,那这个人一定是营销奇才,也一定能“忽悠”来一大批追随者和用户。他投马佳佳就是这方面的一个例子。直到今天,那位以“马佳佳”之名闻名全国的90后性感女郎,也没有折腾出什么像样的事业,但这并不妨碍徐小平将她视为一个“成功”案例。他解释说,中国人有一个非常大的思想误区,就是从心底还相信“好酒不怕巷子深”。其实,这种观念早就不合时宜了。现在是一个什么都过剩的年代,营销是每一家公司和每一个创业者所要面对的首要问题,而马佳佳恰恰是这方面的急先锋。马佳佳敢于亲自上阵为自己的产品——情趣用品拍摄宣传海报,而且敢于用刺激性的图片和言论挑逗公众的神经,引发全社会对她的关注。在徐小平看来,这种敢于大胆营销的精神值得鼓励和弘扬,而他愿意为此买单。▲马佳佳代言的广告至于“资源”,则是指创业者应该具备广泛的人脉,或者至少知道能从哪里获得有效的帮助。对于这一点,他曾举过正反两方面的例子。反面的例子是他因为某些创业者“忽悠力”强大而投了对方,但很快发现投错了,因为对方除了能忽悠,什么都不会,连找人都不会,还来问他——去哪找人啊?他气得都快背过气去,指着创业者吼道:“同事没有吗?同学没有吗?同乡没有吗?笨蛋!”正面的例子则是毛大庆,他经常举毛大庆的例子,而且每次提起这个名字都笑得合不拢嘴。毛大庆是原万科集团高级副总裁,分管集团的商用地产业务,同时任北京万科物业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2015年3月毛大庆从万科离职,之后创办优客工场,旨在打造全国最具规模的联合办公空间,为创业者构建创业办公、人脉社交与服务生态圈。最让徐小平感到兴奋的还不是这个项目的前景,而是毛大庆拥有极为丰富的资源。▲毛大庆毛大庆先后毕业于东南大学和北京大学,还在清华大学、对外经贸大学和中科院任客座教授,在万科工作期间更是把房地产圈摸透了。此外,毛大庆还和投资圈的人过从甚密,已在今年3月14日完成了规模为2亿元的A轮融资,公司估值接近40亿元。投资方除了真格基金(投资3000万元),还包括红杉资本、创新工场、亿润投资、清创科控、诺亚财富等机构。徐小平说,“这样的人,给他钱就可以了。”除了魅力和资源外,徐小平认为胸怀也是非常重要的,而且随着创业的深入会越来越重要。他所说的“胸怀”主要指股权结构,他希望看到一个合伙人型股权结构,而不是一个独裁者型股权结构。对此,他解释说,“很多人感叹新东方的成功,羡慕阿里巴巴的地位,惊讶小米的爆发力,但鲜有人意识到这点——如果背后没有联合创始人无论高峰还是低谷的不离不弃,很难说企业会有现在的辉煌。对于初创团队而言,合伙人比商业模式重要得多。”他还以自己为例做进一步阐释。在新东方,俞敏洪的股份是50%,他和王强的股份分别是10%。他爱俞敏洪,但如果不是为了那10%的股份,他干嘛要拼死拼活呢。如果是为了培养人才,他可以去团中央啊。为了佐证“利益捆绑”的重要性,他还时常引用丘吉尔的名言——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此外,他还常举两个反例来做补充说明。第一个例子是一位女性创业者。这位女士有很好的产品、较强的忽悠力,本来是一个不错的投资对象,但徐小平最终没有投她,因为他发现这位女士是一个100%的股东。起先他还问那位女士,“你为什么一个合伙人都没有呢?”而那位女士回答,“我不需要啊,我有重要的员工。”听完这句话,他就彻底失去了投资兴趣,还丢给那位女士一句话:“我绝不会投你,我认为你一定成功不了,这是已经被多次反复证明了的东西。”另一个例子是关于一类人的。许多创业型公司看上去有创业合伙人,但仔细一分析却发现,所谓的“合伙人”几乎没有什么股权,他们的股权是按加盟年数来算的,每年增加0.25%。徐小平尖锐地指出,这不是“合伙人”,而是“伙计”、“打工的”。他还决绝地预言,这样的创业注定会失败,因为创业者从出发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同盟军,没有伙伴,不会有人跟他爬雪山、过草地,创业者完全是一个人在战斗。以上就是徐小平的看人投资哲学,他还为这种哲学取了一个名字——“真格”,而他的基金也因此得名——真格基金。徐老师“喊”你去创业“人人都可以创业吗?”主持人艾诚针对“创业”话题发起过一次采访,访问对象是熊晓鸽、李开复、汪潮涌、阎焱,以及徐新、蔡文胜及徐小平等十三位顶级投资人。当她把这个问题抛给以上投资人时,大部分人的回答是否定的,认为创业只是少数人的事情;而当徐小平听到这个问题时,他不假思索且情绪激动地说:“当然!当然人人都可以创业。”不过他又紧接着补充,“关键是你要提供一个人们需要的东西。”徐小平对创业的支持已经达到了某种宗教般的热忱。他利用一切场合声援创业者,并呼吁还没有创业的年轻人赶紧加入创业大军。在他看来,创业最终也许不会成功,但绝对会比从未创业要强。因为,创业者会因为这段经历而在市场上更值钱,即便回去找工作也可以成为大公司相关部门的负责人。那么,徐小平为什么如此力挺创业呢,是为了赚更多钱或者找更多乐子吗?实际情况好像并非如此。就赚钱来说,很难说多“忽悠”一批人创业,多投资几个项目,就会多赚一些,也许还是赔呢。徐小平也承认,创业成功的几率大约只有5%。换言之,他赚钱的几率也只有5%,其余95%的几率都是不怎么赚钱(并购)或者亏损(清盘)。“忽悠”更多年轻人投入创业大军,对于徐小平和真格基金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会使许多不合格的创业者涌入市场,会消耗掉他们的时间和资金。而目前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徐小平投资的聚美优品CEO陈欧,在谈话类节目《老友记》中,就曾当面向徐小平吐槽,说有一天,一个男孩闯入他的办公室,扑通就跪在他面前,要求他帮忙引荐徐小平,并以死相要挟。因为这个男孩觉得,只要见到徐小平就能拿到钱,就能像陈欧一样飞黄腾达。徐小平听完这段描述也是哭笑不得,也觉得这种创业没有任何合理性。看上去徐小平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而他越是高调地“忽悠”年轻人创业,他所遭遇的类似麻烦就会越多。徐小平的本意是“忽悠”出几个马云那样的创业黑马。但事实上,马云那样的创业者是不需要你去“忽悠”的,而“忽悠”出来的创业者也是很难成为马云的。当然,徐小平这种高调鼓吹创业的行为,可以增加他和真格基金的曝光度和影响力,让更多优秀的创业者看到他的诚意,并愿意在选择天使投资时更多地考虑他。另一个疑问是,他如此力挺创业是不是为了找更多乐子呢?事实上也不是,徐小平的投资事业一开始并不顺利。前面提到,他投资的第一个项目是失败的,200万元打了水漂。后来他还常以此自嘲,说,本想投一个“Facebook”,结果变成了“非死不可”。而在最初的几年,这样的挫折还有很多很多,有时竟然连人都投错了——对方要么不是创业的料,要么是在“烧”完钱后溜了。这让他倍受打击,常有一种被人蒙骗的感觉。那几年的春节,他每次回家与家人团聚时都发誓——今后不再投资任何项目了。他太太对此也持相同态度,很不看好他的天使投资事业。他第一次转运是在2008年年初。当时,由他于2006年投资的跨境电商平台“兰亭集势”(Lightinthebox)获得了两轮VC(即“风险投资”,天使投资的下家,追投天使投资投的优质公司)融资,公司整体估值增长了20倍。同时,这个投资也是他“看人投资哲学”的一次胜利。因为,他当初并没有听懂项目,只是相信创始人郭去疾——一个从谷歌中国出来的,拿有美国斯坦福大学MBA学位的高材生。▲郭去疾第二次赚大钱是在2011年5月。当时,由他于2007年投资的严肃婚恋交友网站“世纪佳缘”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而这次成功也同样验证了他的“看人投资哲学”——世纪佳缘创始人龚海燕先是在工厂打工,接着通过复读考入北大,后来又读了复旦的研究生,之后因为要给自己找对象而做了一个婚恋网站,结果获得了巨大反响,因此决定融资做大。龚海燕是一个认真、勤奋而且有点严肃的人,徐小平相信这样的人能做出一家优秀公司,他赌赢了。▲龚海燕这两次赚大钱的经历,让徐小平建立起了对天使投资事业的信心,他决定以专业化的方式继续做大。2011年,他联合红杉资本创立真格基金,并邀请自己新东方的合伙人王强加盟。正规化运作后,徐小平又收获了一次巨大成功,这次更为传奇。2014年5月,由他于2007年投资的化妆品限时特卖商城“聚美优品”在美国纽交所上市,他当初投下的38万美元在上市当天价值3.4亿美元,即便是在聚美优品于今年2月启动私有化退市的情况下,这笔投资也仍为徐小平带来了240多倍的盈利。▲徐小平(右三)出席聚美优品上市仪式然而,这样的神话毕竟仅此一例,世纪佳缘和兰亭集势那样的成功案例也屈指可数,大部分项目都不那么令人兴奋。更何况,即便是聚美优品这样的神话项目,在成为神话的过程中也不断遭遇挫折,甚至是关乎兴衰的重大挫折,绝谈不上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体验。然而,徐小平就喜欢这样的体验,喜欢那种与合伙人同舟共济、克艰历险、创造伟业的奋斗状态。如果说他做天使投资是为了找“乐子”的话,那么这个“乐子”就是,支持下一个俞敏洪、徐小平和王强,帮助那些一无所有的有志青年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他甚至对媒体夸口说,他的目标是投出下一个马云。对于徐小平而言,这件事具有宗教般的意义,也是他之所以如此力挺创业、为“创业”代言的原动力。徐小平1956年出生于江苏泰兴,青年时期是在“文革”中度过的,22岁才上大学,32岁才出国,混到38岁仍然是一个送披萨的小店员,笑称自己是一个“有知识无资产阶级”。那时,他是一个让妻子失望、让父母犯愁的角色,整个人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在这时候,新东方的俞敏洪出现了,“喊”他回国合伙创业,他的命运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合伙人”——俞敏洪、徐小平、王强回顾过往,他感慨不已,若是没有这一次创业,他将作为一个无名的“失败者”湮灭于历史之中,就像筷子兄弟在《老男孩》中所唱的那样:“看那漫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她来过。”这种悲剧之所以没有发生,是因为他在人生最低落的时刻选择了创业,选择以勇气、热情和勤奋应对人生所有挑战。他赢了,比当初想象的赢得还要多。他感谢40岁勇敢迈出征程的自己,感谢“喊”他回国创业的俞敏洪,更感谢这个朝气蓬勃的壮丽时代。而如今,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财力和资源,可以像俞敏洪当初“喊”醒他一样地去“喊”醒广大“有知识无资产阶级”,告诉大家:资源就在身边,命运就在手中,而创业就在当下,也许你就是下一个《中国合伙人》中的“成东青”(以俞敏洪为原型)。为了实现这个远大理想,徐小平愿意冒险,愿意付出自己的时间、热情和金钱。在真格基金,他简化了创业者申请资金的流程,你只需要跟他见一次面,然后填个1~2页的简单表格。而且,他的搭档王强还在2015年3月发表了题为《撕开资本的傲慢》的演讲,表达了反对“大爷型”VC(风险投资),坚决与创业者生死与共的立场。与一般的天使投资不同,真格基金并没有明确限定行业,只要看上了创业者,做什么他们都支持。比如,他们2014年7月投资支持北大法学硕士张天一做大他的“伏牛堂”米粉店;2015年9月他们又投资上千万支持一批清华毕业生做“3D煎饼打印机”项目。另外,真格基金也不像一般天使投资那样,只投资50万美元或最低200万元人民币的项目,有时为了鼓励创业者,他们也会投一些很小的项目,比如投资6000元支持一个高中肄业生做创客群租项目。“谁知道你成不成功,谁知道市场需不需要,你试一试又怎么样呢?创业者怕什么,反正你烧的是我的钱。”徐小平在接受采访时激动地说,“创业者最坏的结局,是回到他原点的最高处,成为职场上的炙手可热的人。有什么不好呢,拿着我的钱试了一把,证明了自己,看清了自己的长板短板,然后再重新出发。这是这个时代的伟大,是一次社会试验,这个试验每天都在发生着。”▲真格基金主题曲--査可欣MV《异想天开》徐小平还特别强调,与一般的天使投资人不同,他在做天使投资之前是一名成功的创业者,与创业者是同行,知道在创业过程中会发生些什么,应该怎么应对。因此,他将自己定义为创业者的“合伙人”,并且强调,自己不是那种谨小慎微的投资人,他宁可投错也不愿错过。如今,这位“合伙人”正坐在他北京的家里,每天乐此不疲地接待最多8~10拨创业者。而面对甚嚣尘上的“资本寒冬论”,他也没有缩减投资的计划,说当下资本的确没有往年多,但影响的主要是那些千万美元级别的大项目,而不是50万~100万美元级别的天使投资。所以,他今后仍会像一位团支书或一个拉拉队长一样,大张旗鼓地“喊”年轻人去创业。同学们,徐老师已经准备好出钱了,而你准备好敲他家的门了吗文章选自真格基金,2016年3月24日
2016年4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