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实力已成过去式？”阿莫西谈全球治理中的科技与价值观博弈
2025年5月30日
2025年5月22日，由全球化智库（CCG）主办的第十一届中国与全球化论坛在京举行。英国阿莫西基金会创始人、主席默罕默德·阿莫西(Mohamed Amersi)在开幕圆桌“不确定时期的多边主义和全球治理”上发表以下观点：
非常感谢王辉耀和苗绿的邀请，我很荣幸作为全球化智库的合作伙伴和咨询委员会成员参与此次论坛。首先，我想致敬一位刚刚去世的朋友——约瑟夫·奈，他是美国政治科学史上的巨人，也是“软实力”概念的提出者。在过去，国家更多依赖胁迫和硬实力，但奈提出的软实力，即通过吸引力和友好影响他国，虽间接且缓慢，却不可忽视。罗马帝国的强大不仅仅靠军团，更依赖文化和公民精神的魅力。美国和西欧二战后的领导，是通过邀请而非胁迫建立其影响力。冷战结束、柏林墙倒塌，也并非靠武器，而是思想的影响。
今天，硬实力不足以解决加沙和乌克兰问题。我们需要聪明的政治领袖，他们理解实力源自共同的价值观，能够用说服而非强迫达到目的。没有共同价值观，靠“胡萝卜加大棒”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有人说特朗普不理解美国的软实力。毋庸置疑，中国非常重视软实力，愿意填补特朗普政府留下的空白。尽管如此，断言特朗普已完全损害美国声誉还为时过早。亨廷顿在90年代的《文明的冲突》中提到，“9·11”袭击者虽然穿着牛仔裤、看美国电影，但仍对美国怀有仇恨。
特朗普访波斯湾国家时，认为只需经贸合作，无需“夸夸其谈”，并且发言中出现失误，显示双方对软实力的重视程度不同。软实力极其重要，虽然难以量化。约瑟夫·奈曾指出，许多国家包括中国都向他请教如何有效运用软实力。美国却在削减国务院和全球南方的外交人员，而中国则在积极填补这一空白。人们可能不关心美国牛仔裤产自何处，但在需要援助时，他们清楚资金和支持来自哪里。
软实力源自三方面：文化、政治价值观（如民主与人权）、以及政策的合理性。一个国家的国内治理、言论自由状况、多边主义推动力度、人权外交实践都会影响其软实力。
未来，硬实力和软实力的界限将模糊。我认为，我们应将其统一为“科技实力”的概念。国家和非国家实体通过技术，如云计算、网络空间、卫星和数据中心，施加重大影响。尽管这一领域仍处早期，但我们已见到美国部分技术领袖试图遏制中国科技崛起，满足其政治目的。
最关键的问题是：科技能否体现软实力的原则和价值？或者会出现替代品？如果有，替代品又是什么？像马斯克这样的科技大亨，似乎越来越反对民主，认为民主与自由不兼容。欧洲致力于数字主权，全球机构曾陷入失衡并被边缘化。技术本应促进民主与信任，但我们目睹了更多控制和信息话语权的争夺。不论信息真伪，掌控平台者即掌控了话语权。
本文依据嘉宾在由由全球化智库（CCG）与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CPAFFC）联合主办，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ACCWS）与中美交流基金会（CUSEF）协办的“第十一届中国与全球化论坛”上的发言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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